周吉笑了笑，“我这件是假的，高仿货。”

“真的吗？”罗静将信将疑，打量周吉身上这件外套。“不像啊，仿得这么逼真。”

“真的。”

“是真的？”

“不，我是说，是真的假的。”

罗静笑起来，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细线，别有一种妩媚。

周吉也跟着笑起来，他看着罗静的嘴唇，她的唇形很完美，可能是她身上最无可挑剔的所在。他突然想去触碰那嘴唇，这个女孩子，那么温柔，那么单纯，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去亲近。第一次，他想要去亲近一个异性，而不是被动地等待和接受。为什么不呢？周吉低头，轻轻去吻那完美的唇线。

没有客人对接吻感兴趣，而他也无意提供，他有更高效更迅捷的服务方式。这是他的初吻，却没有传说中应该有的砰砰心跳，太多身体接触的经验已经败坏了周吉的感官。也许我已经失去了恋爱的能力吧，周吉自嘲地想，放开了罗静。

罗静却呆在那里，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的天哪。”她轻呼了一声，又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吉，她脸上带着红晕，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

周吉含笑看着她。

“我以为，我以为，”罗静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想到，我以为，男神只会看上女神，不会看上我这种丑小鸭。那天看见你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怎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你。我想到我的一个中学同学，我们班就她一个人考上了庆大，她和你一样，又聪明又漂亮……”罗静一紧张就爱絮絮叨叨地说话，完全抓不住重点的样子。

周吉依然含笑看着她，问：“你这是要给我做媒吗？”

“当然不要。”罗静拼命地摇头，“绝对不要。”

周吉低头，用又一个吻止住了还在摇头的罗静。反正已经吻过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刚才是临时起意，也许这次会找到点感觉。

但是，他感觉他的魂魄似乎从身体里跳脱了出来，在一边旁观一场恋爱戏，那个由他扮演的角色，对剧本早已熟读于心，台词自动冒了出来。他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看到主人抛出了飞盘就撒着欢去追逐，他不知道怎么做回一个人，不用为了讨主人欢心而费力去表现，他只用做自己，用真情实意去回馈对方就行了，不用伪装，不用勉强，也不需要什么技巧。

“你不知道你有多可爱吗？”他的角色仍然流利说着台词，但罗静闻听此言喜不自胜，仿佛整个人都散发出光芒。

周吉送她到宿舍楼下，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楼道，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如果说他对罗静没感觉，不会情不自禁去吻她，如果说有感觉，为什么罗静走了他会觉得松了一口气，不应该恋恋不舍才对吗？

但是同时，他已经开始想念罗静的笑脸和那双亮晶晶看着他的眼睛了。罗静的笑容，让他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罗静眼睛里的光彩，是为他而点燃的，这让他又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这是恋爱吗？

周吉疑惑着走回自己宿舍，一进楼道，迎面碰到同学，同学已经走过，又回过头来拉住他问道：“反常，你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周吉伸手摸上自己的脸，这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真的笑了。他也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吗？这就是恋爱的魔力吗？

他真的可以恋爱吗？他有这个资格吗？他有这个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