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的品味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他才看不上。”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罗静的长相和周吉的品味，周吉无可奈何地听着，不知道如何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制止。

最后还是小K总结陈辞道，“我看你啊，就是不再和我们一路了，散了散了，我们也识趣点，不要再打扰尼克高升了。”小K说着，一群人起哄着要走。

“别啊别啊，”周吉拉住他，“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

“你本来就不是我们一路的，现在也该各奔东西了。”小K说着伤感起来。

“我哪有什么不一样，”周吉小声说，“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你要是哪一天变成了上等人，别忘了我们。”一个同伴道，另一个附和道：“苟富贵，莫相忘。”又一个反驳道：“真的富贵了，才不要搭理你们，你们还嫌自己不丢人吗？”马上有不同声音嚷起来：“我们也是凭手艺吃饭，丢什么人？”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我们都懂。”小K笑着，“以后不会不识趣地来找你了。”他的笑有点落寞，上前拍着周吉的肩膀，“兄弟，保重。”

“保重，兄弟。”大家纷纷上来拍他的肩膀。

周吉不知所措起来，他尽力拉住他们不让走，但他们并不理会，一个一个和他挥手告别。

最后只剩周吉一个人，茫然站在商业街的人流当中。这些伙伴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却对他们的存在感到如此难堪，他真不是个人。

周吉慢慢往学校走，心情怅然。他从今以后没有朋友了，可他在这所校园里也只是外人，他只是戴着伪装借住在这里，害怕被人看穿他的真实面目，他还戴着伪装哄骗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这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可笑也更可悲的人了。

他不能再哄骗罗静了，他也不能再哄骗自己了。他仍然是那个卑微又肮脏的被人圈养着的玩物，他不能再被假象迷惑，玩物就该有玩物的自觉，他不能白拿着赵佳音的钱，他也该回去尽尽义务了。

不知不觉中周吉发现自己回到了图书馆，他在大门前站住，茫然无助。站得有点累了，便找到路边一个石凳坐下，不一会儿，罗静从图书馆出来，一眼看到了他，笑咪咪跑到他跟前。

“你的朋友都走了？”罗静问，“你也没请他们吃顿饭。”

“他们有事要忙。”周吉心不在焉地答道。

“我觉得他们和你有些不一样，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朋友。”罗静在他身边坐下，随意地道。

“哪里不一样？”周吉有点紧张地问。

“说不清楚，”罗静想了想，寻找着用词，“就是，他们都有点社会，而且，他们都很性感。”

“我不是吗？”周吉问。

“你也性感。”罗静有点不好意地笑着，“但你的性感不一样，你的性感不是那么赤裸裸的。”她冲周吉调皮地眨眨眼睛，开玩笑似地叫了一声：“尼克。”

“不要叫我尼克。”周吉脸色一变，厉声道。

罗静被吓了一跳，她观察着周吉的神色，怯怯道，“我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