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落雪白首又逢君(2 / 2)公主有鬼首页

没了月娘这个八卦源头,七瓦搞不好也要娶妻分家出去,想想以后可能只有我一人空守棺材铺,将来的日子越发显得寂寥无趣起来。

在我强烈的要求下,七瓦终于把我那扇房门修好了,我也终于可以搬回自己的屋子了。

这些日子我生怕被那苏婉婉发现我还和七瓦同居一室。

名声什么的我倒不是很在乎,但实在不能因为我,连累着七瓦丢了清誉。

但是说实话,和七瓦住在一起时,觉得两个人的屋子都要暖和许多。

而自从我搬回了自己那房间,总觉得到处又湿又冷,一时间还真难以习惯,只好咬咬牙多裹了几层被子。

这样的日子还是要提前习惯起来,毕竟,七瓦总是要离开的。

冬至那一日,天空微微泛着白光,无风无云,阳光的温度也撒的刚刚好,总之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昨夜汤婆子被我踢到床下,冻得我一宿没睡好觉,难得的一大清早我就爬了起来。

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七瓦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

约莫是刚练了会儿功,他只着了件浅白色的中衣背对着我。

头发估计刚刚冲洗过,还在微凉的空气中呼呼散着热气,氤氲在冬日的晨光中显得格外有生气。

我刚抬起手想和他打个招呼,就看见他微微侧过身子,刚好露出了面前的苏婉婉,低着眉眼正在和他说着什么。

我不禁蹙起了眉,这丫头也太过了吧,这么一大早就送上门来,一点闺秀的样子也没有了。

早些时候还知道端着几分矜持,这也没过多久,就变的如此大胆放浪了?

不得不感慨下,这羊角巷还真是个大染缸啊!

七瓦背对着我瞧不着神色,只见他和那苏婉婉好似有些争执,两人扭来推去,像一团交缠在一起的火苗子。

那苏婉婉的神色也是忽明忽暗,闪闪烁烁。也不知是自己没站稳还是怎的,她突然一个踉跄就扑倒在七瓦怀中。

接着又有什么东西哐当落地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反应过来那苏婉婉手上好像是端着一碗东西,大概是给七瓦送的粥汤什么的吃食。

那么滚热的东西泼在了七瓦身上,苏婉婉吓得大叫了一声,但又舍不得七瓦的怀抱似的,只是环着七瓦手忙脚乱地去脱他的衣裳。

原本就有些松散的衣带竟真被她胡乱抓挠中解开了,薄薄的中衣一下子就掉落在地,露出七瓦精壮的腰背。

非礼勿视!

我被这般春光乍现的景致吓了一跳,刚想转身躲过屋去,却不自觉目光停滞了一瞬,一下就瞥到七瓦腰间一抹嫣红的妖娆桃花。

这般美人送怀也不知道七瓦是什么神色,但我可不愿做那偷窥人家的无耻之徒。

虽然被七瓦身上那枚纹身惊艳了一把,但理智还是让我在一愣神后立马掩耳捂眼往屋里冲去。

“哪个是木蓿啊,我家公子有请!”

突然一个响亮的男声打破了这后院原本一池暗涌的旖旎气氛。

我停下步子,和苏婉婉的目光一起,立马齐刷刷地往那门帘处扫去,而七瓦却是拥着苏婉婉,□□着上身扭头朝我望来。

现在我们三人的样子,在外头人看来必定是一副又滑稽又尴尬的情景。

但明明和番光景没啥关系的我却第一个红了脸,假装咳嗽了几声,便大声回道:“我就是,客官稍等,我马上就来!”

然后就赶紧撩起裙子一路目不斜视地小跑出去。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背后有道灼灼的目光紧盯着我,让我心头又是一阵发虚。

终于逃离了后院那是非之地,我才发现刚才出声的是个白衣的少年。

年纪不大,肤白面嫩,样子斯文,怀抱着一把银色雕花镶宝玉的佩剑,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而他所说的公子,正背对着我兀自打量着我闲来无事淘来挂在墙上的一副字画。

这公子长身玉立,着一袭淡月白色织锦金丝祥纹长袍,墨般的乌发用白玉冠整齐地束住,每一丝发都格外服贴。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斜斜洒在他的周身,整个人都被笼上层氤氲的雾气,又好似泼洒出熠熠闪闪的密密金粉,缭绕的我都快睁不开眼睛。

纵便自诩看遍大垣万千皇子贵胄的我,也被这人出尘的气质给惊艳了几瞬。

我深深吸了口气,掩住内心的微颤,立马堆上一脸惯用的客气笑容,脆生生地对着那人招呼道:“客官久等,小的就是掌柜的,敝姓木,请问客官有何需求?”

那公子闻声稍愣了下,挺拔的身姿如山涧松木被微风浮动般微微起了一丝波澜,随后才慢慢转过身来。

阳光还是那般明媚肆意,如同这人如玉般的面容上挂着的笑容,他抬起头温柔地对我说:“小姑娘,你的声音听着甚是耳熟,我们曾经见过吗?”

下一刻我那久经商场的虚伪嘴脸立马被这人的短短一语崩临击碎。

我似乎能听到我的心头热血在一瞬间迸发,热辣辣的血气簇然就涌上心头,直冲的我喉头微苦发涩。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魂魄却似飞回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夏日,那时的如火骄阳似乎都比不上那人的脸般可以灼灼烧人眼球。

时间都似在我眼前凝固,呆若木鸡的我听见自己的心在惊恐地叫嚣着一个人的名字!

楚!子!珞!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我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断线,根本无法思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逃,赶紧逃!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像个白痴,可那巨大的恐惧感让我根本无法动弹,只是傻傻地定在那儿,就如我死去灵魂出窍的那天一般,被这个杀气腾腾的男人摄了魂,夺了魄般恍然无神。

楚子珞似是看出了我的异样,更凑近了一点关切地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纵使此刻的楚子珞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文公子模样,但我听过他杀人如麻,茹毛饮血的故事,也见过他横刀立马,纵横驰骋的模样,清楚的很这般纯良外表下是何等冷血残酷的一颗心。

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我偏过头躲过他的目光,纵然心如擂鼓,却只是轻轻叹了句。

“原来是下雪啦,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