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殿堂缀满流光溢彩的珍珠宝石,高高的穹顶上刻上繁复生长的花纹,明亮的灯光把室内照的亮如白昼,金色的光芒与黄金的装饰物交相辉映,美味佳肴流水般呈上铺着绚丽桌布的长桌,轻薄的窗纱掩去窗外深沉的夜,风声、海声、哀鸣声都与这个地方没有关系。
除去那些女仆打扮的奴隶,其他奴隶不被允许进入这里,尽管他们是这座小小的华美不夜城的缔造者,尽管他们用血和累铸造了这座拔地而起的神圣宫殿,可是蝼蚁的哭喊是不会传达到神灵耳中的。
那些自诩神灵的人在眼前上演着一幕令人作呕的父子情深,而为他们可笑的感情作见证的将是路亚这个被精心包装的礼物,这一刻,她感到自己与那些奴隶并无区别。她一个人站在为了这场献舞特地搭好的高台上,灯光如星光般打在她身上,素白的衣裙被染成金色,四面八方的鲜花隔绝她与外面的世界。
难道要这样起舞吗
难道星光也甘做镣铐?
难道鲜花不觉寂寥?
弗朗茨站在高台侧面,轻轻对着她摇头,示意她不要做些多余的事。在上台前他就对路亚说过:“只要跳完这场舞,我一定带你回去,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自诩尊贵的客人早已落座,他们仰着傲慢的头颅不断对她评头论足,罗兹瓦德圣对儿子送给他的礼物非常满意,父子间的笑声让这场宴会变得仿佛真的一派温馨。来访的客人对着罗兹瓦德圣不断夸奖他的儿子并恭喜他,看着路亚的目光浸满贪婪,像在懊悔自己错过了这样美丽的值得收藏的宝物。
啊,难道要在这样一群人面前起舞吗?
自动摄影的镜头仿佛感受到了路亚的心一样,在展示了这些生物到来后,就立马移开了,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让它的身体脏掉。观众们看不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都在谈论着这个精心装点的璀璨舞台。
那个为路亚献上茶水的奴隶少女也在这个房间里,她低头以最卑微的姿态为这些尊贵的客人们整理餐巾、杯盘,为他们斟满芳醇的美酒,忍受他们恶毒又卑劣的目光。即使这样,她仍旧控制不住把目光悄悄投向路亚,那是一串埋在深山里的宝石,在白昼已经完了的时候,被月光唤起意识,在空谷里奏起圆舞曲。
啊,难道要在这样的目光下起舞吗?
在告诉了她向死而生之后,又要使她明白,即便是高山的雪水也不得不听从“神明”的指示流向既定的弯道吗?
弗朗茨专注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他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路亚不禁轻笑,难道她还能比天龙人更可怕吗?难道他还在害怕她这些微不足道的反抗吗?难道他看不到在这殿堂之中,灯光撒不到的角落正长出阴暗的虱子吗?
路亚轻轻抬起手臂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停在头顶,微微抬起的脖颈优美如天鹅的颈项,宽大的衣袖顺着她的动作滑下来,牛奶一样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被铺上一层金色。她看起来像是准备起舞。
满座的目光此刻都凝结在她身上,高贵的“神明”们欣赏着这世间绝美的礼物,闪耀的灯光、飘逸的白裙、微翘的指尖、黑曜石般的眼睛,一朵花在更多的鲜花簇拥下准备盛放。
“礼物”突然动起来,她轻轻提起裙摆,抬起一条腿,轻轻落在高台上,那轻飘飘的动作看起来并没有用多大力气,然而渔网般的裂纹以她落脚的地方为中心蔓延开来。轰的一声,高台瞬间坍塌。
这是樱的拿手技能之一——痛天脚,路亚来到这个世界获得的第一个战斗技能,在此刻终于以最夺目的方式第一次绽放在人前。这是最适合这个时刻的技能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