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有?
顾长欢又补充:“但我用不着它。”
他随手一放:“这里的人,都认得我。”
容玥还是稍有惊异的,她想的是,也许陛下要他来查案,给了他什么手令之类的,却也没见他拿出来,便只好奇一番。
却是万万没有想到。
陛下竟然给他这么高的地位,只光凭脸就进来了。
从秦情那里知道陛下有赐婚的意思之后,她就一直在做准备。
嫁与不嫁,她说了才算。
而秋迟查到的,便是在她刚回京都的时候,顾长欢打破先前顾家封侯无人入朝的规矩,承袭他父亲的候位,入朝进了兵部。
顾家是世袭的候爵,为世家之首,虽承侯位,但从不上朝议事。
顾长欢入朝的时候,她还有些诧异。
她只知他十一岁随师傅云游,之后再没有消息,二十岁时突然回京,二十一岁入朝,再多的便是现在了,更多的消息却是没有。
这个时候他告诉她,他在陛下亲设的临渊阁能自由进出?
容玥忽然想到,素裳说的,他家二爷有一位放在心上的女子。
私以为,此乃壮士。
只有真正接触过陛下的人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他必定是爱极了那位女子,才甘入虎穴。
倒是情深义重。
但陛下那样多疑的人,怎么能确保顾长欢一定听话?
就不怕他哪一天反水?
顾长欢道:“我是为了……”
话到半路,这便止住。
容玥以为顾长欢要说些什么,但他只是看了她片刻,什么也没说,叫人打开地牢大门。
她落后一步,似乎听到他低低的声音:“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
进了地牢,四处都是哀嚎呻吟,遍布周遭,连绵不绝,听着十分瘆人。
顾长欢原本在前边走着,听到这些叫喊,便又转回来,到她旁边和她一起:“公主,这里关押的都是需要审讯的犯人。”
他在向她解释,似乎担心她会害怕。
她怎么会害怕。
但也是一份好心,容玥还是“嗯”,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过这一道长长的路,顾长欢亲自开了牢门。
里面是一个穿着囚服,满身是血的男子。
他被绑在刑架上,看样子是刚刚严刑拷打过,滴到地上的血还未结块,也没变黑。
临渊阁的暗门行事暴戾程度,容玥已经见识过了。
虽然知道只要不是死刑,暗门下再重的手都不会致人死亡,但这一地的血,还是让容玥摇了摇头。
还未审讯,便已严刑。
这只怕不是嫌犯,也要被逼着认下吧。
临渊阁那个引路人走上前去揪住男子的头发,这么一拉,把他的头提起来,男子立即就被扯醒了。
他先是闷哼几声,喉咙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抬起头来,神色惊恐,连连告饶:“求求你们了,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边哭喊一边求饶,说话都是颤抖的,咬字也不清,脸上湿透,也不知是血混了泪还是泪掺了血。
黑衣云纹的临渊阁人将他的头往旁边一甩,重重一击。
那人昏昏涨涨的,脑袋险些抬不起来。
容玥看着,只觉得他的脑袋在脖子上十分不稳,摇摇欲坠。
黑衣云纹的人沉声道:“二爷,可以审讯了。”
容玥皱着眉头,拳头紧紧握住。
但她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