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伊澜收回双脚,掩进盖在膝上的草绿色薄珊瑚毯里,抬眼直视着米娜的眼睛,想要从米娜的眼睛里找出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我当然是想师父的身体能够康复,我跟他学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贺伊澜不再温和有礼,米娜也一本正经严肃起来。
这时林凡和艾美走了进来,贺伊澜的神色显得柔和了一些。她让艾美去看看戚然在不在,问问戚然晚餐想吃什么,她可以安排王海的老婆做。
艾美明白贺伊澜是不想她在场,识趣地应声出去了,顺手把门带紧。
“伯母。”
林凡揉了揉太阳穴,虽然用冷水洗过了脸,说话时口气喷出的酒味还是让他觉得难受。不过一口灌下去的酒都已经吐得差不多了,此时大脑非常清醒,甚至比平时还要敏锐。
“你怎么去找威廉喝酒了?”
贺伊澜想听林凡说出她想知道的事实,却不想直截了当地问。
“这个办法是米娜想出来的。要骗过贝梓洋和齐红星,只能让威廉大师假装醉酒不醒。不过威廉大师并没有真喝酒,他醉酒的样子都是米娜化妆出来的效果。事实证明这个办法还可以。不过以后恐怕不能再用这个办法了,免得给威廉大师制造一个酒鬼的名声。”
林凡看向米娜。米娜呡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化妆效果?那酒是哪来的?”
“师娘,酒是我从厨房拿的黄酒又兑了点米酿酒糟。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您是想知道我和林凡是不是看出我师父病了。是的,我和林凡都知道我师父病得不轻。我师父既然是病人,病人需要有人陪,能经常晒晒太阳散散步。您不该把他关起来,要给他康复的希望”
米娜的话抑扬顿挫字字诛心,贺伊澜惊得张嘴结舌,好一会才用咳嗽缓解受惊的心脏,上下打量着米娜,再次否定了她以前对米娜的认知。
“您也别怕让工人们知道了。其实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工人们才不管工作范围以外的闲事。再说单看外表,也看不出我师父病了。何况他还有一定的智商,也能做简单的交流。说不定经过适当的康复训练,有一天他的病情还能好转呢!”
说到这里米娜的目光浮起一层水雾。想到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米正阳,戚威廉的病都不算什么了。如果米正阳能清醒过来,哪怕只有三四岁小孩的智力水平,米娜都觉得万分庆幸。她愿意用一生守护照顾父亲,就像当年父亲养育她一样。
“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威廉他病了好久了”
贺伊澜嗫嘘地说道。显然以戚威廉现在的状况是不可能教授米娜什么画艺的,她怕米娜觉得被欺骗拜师白交了学费。
“我想你们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不过我希望您能把我的学费退回来一部分,这样我才能好好地配合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做威廉大师的徒弟。也许将来,我可以帮你们挣得更多。”
“你要退学费?”
装进口袋里的钱要吐出来,贺伊澜还是有些不情愿的。
“你想退多少?”
贺伊澜的神色慌乱起来。
“退两百五十万吧,我觉得给你们五十万学费已经足够了。”
米娜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