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风坐在墙头,形容邋遢落魄,姿态却有几分闲适。几根半粗的绿色藤蔓卷着他的裤脚,显然他在傅恬恬发动木灵气催生藤蔓封巷之前就已经在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傅恬恬在看他,他长腿一伸从墙头跃了下来,站到了傅恬恬跟前,笑道:“田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看到墨长风,傅恬恬心下微惊,能躲过她的感应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潜藏一段时间,令她哪怕动用了法术都感应不到,对方至少要比她高一个境界。虽然已经猜出这个墨长风不是个普通的盲人,但傅恬恬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至少金丹的修为。之前不过一时好心救了他一次自己就受到围攻,不得不冒着随时都会暴露的风险出手打人,然而这位正主的修为却比她还要高,压根用不着她多管闲事。想到这,她心里就冒出几分怨气。
她忍不住带着点讽刺的语气开口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原来墨兄竟是前辈高人,先前是在下眼拙,多管闲事了,这几个小虾米怎么可能把您拉下水呢?”
听了她的话墨长风似乎是苦笑了一下,不过他脸上太脏,也看不清表情:“先前隐瞒修为,是我的错。可是田道友,我也并非有意欺瞒。我遭奸人陷害,身中剧毒,双目失明,无法轻易动用真元,所以只能一路乔装躲避追杀。适才你料理掉的几个人,就是我那仇家找来追杀我的,他们为了确定我的身份才故意引着我要我跌下水。我难以和他们对打,只能被拉着往船边走,若是没有田道友你及时解围,只怕我就要暴露了。你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又怎是多管闲事呢?”
听他的说法,竟连几个练气修士都无法匹敌?既然打不过,干嘛现在又出现在这群人附近,往他们身边凑呢?傅恬恬便问他:“既然如此,墨道友先前已摆脱这群人的监视,该立即躲开才是,怎么倒像埋伏在他们身边了?”
墨长风道:“方才我入城之时,见田道友被他们拉扯入小巷。在船上多亏田道友解围,我才避开一劫,如今又怎能眼看着田道友因为我的缘故陷入危险之中?因此我便悄悄跟了来,想要找机会除掉他们。”说话间言辞颇为恳切。
他说得合情合理,若真是这样,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然而有一个地方却是不通,傅恬恬直接就问:“你说在船上时不好无法和这几个人对打,刚才纵然跟上来,又怎么和他们能匹敌?”
“我身上中的剧毒让我无法轻易动用真元,但如果强提一口气,也还是能施法的,只不过事后要忍一忍反噬而已,”墨长风轻轻笑了一下,又指着地上被傅恬恬打倒的人问道,“这几个人,田道友可想好怎么处理了?”
明明是她在问他话,这人怎么反客为主倒问起她来了?傅恬恬腹诽,却还是回答道:“还没有。怎么,墨道友是有什么好的处置方法吗?”
“确实早已想好了,不如田道友将他们交给我处理吧。”墨长风说着,轻轻按了按蒙着黑布的眼睛。
这些人是必须要死的。傅恬恬承认自己有些伪善,她下不去手杀这些人,却很希望他们死掉,于是她对墨长风点点头:“可以,墨道友自便吧。”反正这些人本来也就是追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