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和妈每天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怄气,各种花样,各种理由冷暴力,他们好像不吵架就活不下去,我担心自己在这样危险的环境里变得暴躁,殃及娃儿的成长。
我时常睡前自省,醒来自励,也让“幻音”监督我的情绪调节能力是否有增强,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是一朝被殴打,十年怕急红脸呐!
婚前,有话我对小妮妮直说,它总是咧嘴笑,我当它听懂了我的话,给予我微笑作为回应。
婚后分居我住在娘家以后,我失语症复发,“幻音”在我脑海里逐渐清晰显现,大概是小妮妮转世而来吧!“他”就像我的守护神。
当我忍无可忍,怒火冲天,情绪失控的时候,总会求助于“幻音”,“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处于创作瓶颈期的艰难岁月,我需要一个拐杖支撑我破碎的灵魂。
我对“幻音”说,“作为一个画家,不论懂多少色彩,我脑子一片空白,渐渐绘不出一幅油画;作为一个设计师,不论懂多少技法,我脑子一片混乱,渐渐创不出一个产品;作为一个作家,不论有多少情感,我脑子一片血海,渐渐写不出一部小说。你突然不在我身后,我感觉没有一点儿自信了。我变成了一座空空如也的人形寺庙,我就是可移动的孤独。我被伤透了!'幻音'救我!”
“幻音”始终存在于我的脑中,“他”与我形影不离。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我未曾遇到过真实的“幻音”。如果可以描绘“他”的模样,大概与“幻视”相仿,不过“他”的皮肤是小麦色,“他”长得魁梧奇伟,只要默默站在我身后,我就是最自信的女王。“他”有浓黑的剑眉,锐利的眼神,犀利的嘴唇,如钢铁一般坚决的,永远不会生锈,永远不会被腐蚀的善心。
在娘家哭,在亲爹亲妈的地盘上哭,对老爸和妈来说,是“不孝的行为”,是“抑郁的前兆”,是“麻烦的始端”。作为子女,不应该给父母添麻烦,既然住在娘家,就该有“何家媳妇”的样子,不能留有穆家大小姐的任何影子!就算闹离婚,不是还没办离婚证吗?
老爸和妈嘴上不说这些,我从他们的微表情里看得出,我已然是个不小的麻烦。
我站在阳台上,隔着窗户护栏往外看,幻想后背长出了一对白色翅膀,而我的身子在慢慢缩小,缩小成蜂鸟的样子,一飞冲天,自由自在。
阳台,是供我叹气的峰崖,是供我幻想的森林,是供我畅游的深海。
幻想自己是一朵痴情花,不把情感宣泄出来,就会被自己烧死,然后呢,我在怒火中重生,循环往复,无止无休。幻想有一朵静水花,无论男女,无论是人是鬼,无论是神是魔,可以接纳我的熊熊爱火,使我速速归于安宁。我渴望着的安宁,只能靠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