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仙阁是山外城最出名的红楼,其中城里最当红的姑娘有十个之多,排在第一的“时华彩衣”木彩衣从不接客,而且使再多的银子都极难见上一面,不知羡煞了多少红姑娘。
而除了木彩衣光是保持清高,就能给佚仙阁来钱,其他的当红人儿多少也要给客人些面子,要是一不小心喝醉了,说不得还要在老鸨含笑的目光下入房与人欢愉,最后落得娼女下场。
像这一类事从来不却,至于究竟是自己喝醉了,还是中了客人和妈妈联合的算计,那就无人得知了。
红花每次听到龟奴小何说这些时,心里总是忍不住纳闷,有许多钱挣还不好?非得做那个千金一样的清高人物,那么多钱自己可是想挣都挣不到。
她费力端着一盆洁面的清水,小何那人虽然愿意帮她端着,可是楼里的姑娘要是跟某个龟奴关系有多好,以后说不定就只能嫁给龟奴了,她才不是那种没出息的人。
将满满的木盆往地上一放,伸出了自己可怜的略糙玉手敲了敲面前房门,规规矩矩的等着。
可是等了半天,屋里也没个回应,红花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就是个婊子,却小姐一样的脾气。”
屋里的人叫桃仙儿,是她给自己起的花名,她自己的“红花”二字,也是这位千金小姐赏下来的,说是“仙葩就得红花来衬。”
所以以后但凡有人喊她,她心里对这位桃仙儿的恨就加上一份。
红花又敲了敲门,轻轻喊了一声,可还是没人回应她,令她不满之余也不禁有些疑惑,也没听说过昨晚这位千金大小姐陪哪位公子爷了,不该都这当儿了还没醒吧?
她一犹豫,终于试着用力推那门,门没有闩,悄没声的打了开。
一袭香风扑面,红花进门后看见桃仙儿早就已经醒了,正坐在一个绣墩上,坐姿十分的优雅端庄,连她进来都没让人家动上一下。
红花心里恼怒无比,却又不敢多说,端起了门口的木盆就往里面走,对方还是连动都不动一下,仿佛要将所有的累活都交给她一样。
红花咬着牙蘸湿了毛巾,却是认真拧过之后才往她脸上擦,玉手却在半路定住了。
她的眼睛是不是在瞪着自己?瞪得老大。
红花想起了什么,怔怔地望着桃仙儿半响,最后才将发颤的手指探到了她鼻子下。
“啊!!”
此时所有还在佚仙阁里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惨嚎,龟奴小何最先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红花,狂奔着上了楼,发现这个伺候姑娘的丫鬟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看到自己后,竟然拼命的抱住了自己。
“小何,我要跟你过了,我再也不想当姑娘了。”她抽抽啼啼的说话,小何一巴掌掴在了自己脸上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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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山外城里的酒肆茶楼都忙活起来了,突然多出来的那些怪人可都是金主,大荤大酒流水一般的往桌上端,乐得人皱纹都有了,真是头痛头痛!
马家酒肆今天都还没有开张,就有一人硬把门给推开了,边往里走边抖身上穿的斗篷,竟然有冰渣被抖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