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京兆尹鞠着腰,如热锅上的蚂蚁。惹不起,惹不得!
“咣!”突然,一声巨响,那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
那声音像是锣鼓的声音,又像是很多很多、锣鼓同时敲击所致的声音。声音由京兆府府衙四面八方传进府衙大堂。也震动了半个洛宁城。堂内众人正想弄清楚外面发生何事,一个衙吏慌张跑进大堂。
“大......大人......”还未等那衙吏说完,又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打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声音很齐,声响很大,在洛宁城上空回荡。
这京兆府京兆尹用袖子擦额头的汗,看见自己那慌慌张张的衙吏更是心烦,气不打一处来。“慌什么!外面怎么回事?”
“大人!”那衙吏向面前太师椅上的两位大人作揖后道:“启禀大人,外边来了一群江湖人士将咱们府衙给包围了!”
“胡闹!派人打发他们走!”
“大人,除了百里门和沐家,其他门派也来了很多人,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哪里撵得走!”
“什么?”那京兆尹有些腿软,衙门的人倒是最怕与这些江湖打交道。这些江湖中人向来只遵从帮规,如今自己困了他们的大小姐,怕是随便出以为高手,自己便又性命之忧。“他们,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启禀大人,为首那人说,他们家百里小姐胆子小,他们放心不下他们家小姐。所以,所以来......来京兆府为他们家小姐......打更。”
“为他们家小姐什么?”那京兆尹有些质疑自己的耳朵。
“打更......”
“这些江湖人士简直目无王法,如此胡闹!”那御史丞坐不住了,起身踱步几步:“张京兆尹,速速命人将这些闹事之徒全部羁押收监!”
“是,是。”那京兆尹回头低声催促身旁那汇报的衙吏,“听见了吗?”
“听见了。”那衙吏摸了摸脑袋,有些犹豫。
“那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大人,确定都要收押吗?”
“怎么,御史丞的话难道不过清楚?”
“清......清楚。只是大人,外面光是百里门就有上百门人,再加上沐家和其他门派的弟子。咱们京兆府大牢怕是关不下这么多人。还有,还有就是,咱们京兆府一共就衙吏几十人,再加上如今是晚上,当班的加上牢房那些才一共25人。这......这......”
“哎呀,这......”这该如何是好。京兆尹一时间没了方向。
“难道你们不会派人去请支援?”御史丞道。
“京兆府被他们层层包围,只怕现下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岂有此理!”
“明日本官定要参这些刁民一本。这些江湖门派是该要整顿清理了!”
“哈哈哈!”薛太傅大笑。
那御史丞被他笑的二丈摸不着头脑,“太傅为何如此?是下官哪里说错了?”
“哈哈哈,老夫且问你,这些江湖人士何罪之有?”
“他们......”
不等御史丞说完,薛太傅硬生生打断:“他们可有打家劫舍?”
“......”
“他们可有伤及无辜?”
“......”
他们可有谋财害命?“
“......”
“他们可有破坏宁国任何法纪?”
“......”
薛态度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御史丞,一个个问题急促抛出,不容那御史丞细想反驳。
“可他们......”
“他们不过讲究江湖道义,不忍看见少女无辜受冤。”
“可他们将京兆府层层包围......”
“他们是将京兆府层层包围,可他们也仅仅只是包围了京兆府。可他们做什么了吗?他们不过.......义务为洛宁城打更。难道这也有罪?”
御史丞的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袖角,明明知道太傅每句话都在偏袒。可他却就是挑不出理反驳。只能默默吞下这颗黄莲。
薛太傅端坐太师椅上,缓缓道:“张京兆尹,我们宁国可有规定百姓不得聚众......打更......”
“禀太傅,没,没有。我们宁国自开国起,就并无此先例。更无此法规可寻!”那京兆尹双手作揖,不敢抬头,生怕对上那御史丞的眼睛。
“倒是亏了他们打了更,老夫才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老夫身体不适,就此告辞。”薛太傅起身便走。
那张京兆尹愣了一下傻眼,慌忙跟上在薛太傅身后念叨着:“这......这......太傅,您这就走了?那......百里小姐?您......御史丞……”
薛太傅走了几步,像是听见张京兆尹的话又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回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张京兆尹,我那世侄女的事现下倒是连我我也管不了了。“
“您不管了?“
“不是我不管,是老夫不敢管了。“薛太傅像是欲言又止,但最后想想还是对那京兆尹说道:“张京兆尹,你听我一句。此事你也管不得,现在你就全权听从御史丞的话,或许还能保你一命。”
那张京兆尹一听吓得不轻,拉住薛太傅的手臂不敢放他走:“太傅,太傅。此话何解?”
薛太傅放低声音,“张京兆尹,漫漫长夜外面这些人若一直如此。。。。。。唉,你也知道你这京兆府离皇城不远,扰了些许亲王的清梦也就罢了,可若惊扰了圣上。这追究起来。。。。。。唉,张京兆尹,你且好自为之吧!”
薛太傅扬长而去。那张京兆尹愣了片刻,再也顾不得那位御史丞大人,连忙叫人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