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虽胡人装扮但眉宇间二人倒是相像。
“我倒是成全了一桩好事!”库里舍仰天大笑。
“姨母身体可康健?”明泽问道。
“母亲,她很好。”
人世间的事奇幻莫测,血缘至亲相隔万里,辗转千百回,却终能遇见。
突然青归抬手示意噤声,他拿下马背上的弓箭,搭箭拉弓,射向黑暗处。
岳凡悄悄向前想看清楚与明泽认亲的人是谁,刚探出头,一柄羽箭射出,猝不及防,箭硬生生地扎入右肩。
她看到射箭人,胡人装扮,眉宇间与明泽到有几分相似,是那日所见的川赫部的多雒,她记住了他的另一个名字,青归。
明泽看到射中的人是岳凡心中大惊,他忙奔向岳凡在她倒地之时抱住她,“你跟踪我?”
岳凡忍痛说不出话来。
“杀了她。”库里舍拔出匕首,一半心意是报当时岳凡的那一刀。
“等等!”明泽抬手,“她只不过是担心我的安危,她奉命保护我,若我遭遇不测,她与岳元帅脱不了干系。”
“若她曲解我们今日之事,你会有危险的。”青归道。
“她不会,”他抱起她,临行前他看向青归,“我们改日再叙。”
他扶岳凡上马,他也翻身上去,怀里的人汗水殷湿单薄的衣衫,却固执且倔强的没有吭一声。
3
回到营中,他抱着她去她的军帐,放下她,忙吩咐金城,“去找丁先生。”
不一会袁超抱着药匣进来。
“丁先生呢?”见他进来明泽问道。
“回殿下,先生今日进城找药,还未回来。”
他指向躺在榻上的岳凡,“做得了吗?”
袁超点点头。
岳凡挣扎着坐起,指着明泽,“你出去!”
明泽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开。放下帐帘,他站在帐外没有离开。
岳忠勤听说岳凡受伤的消息忙赶来,见明泽站在帐外忙问道:“殿下做了何事?凡儿为何会受伤?”
“我闲来无事去夜间狩猎,她趁夜跟随,我当她是麋鹿,所以……”
“殿下,”岳忠勤强压怒火,“你先回帐休息吧!这有末将守着。”
明泽悻悻离开。
帐中,袁超跪在榻前,给她检查伤口:岳凡闭上双眼,咬紧牙关,袁超伸手翻开她的衣领,雪白的颈上一道伤疤醒目。
“是她,真的是她。”袁超心跳极快,那日真的是她闯入自己的家,她带人杀了自己的家人,那一晚,如一场围猎,他的家人朋友变成了猎场里受惊地动物,绝望地等待死亡。他更名改姓追寻她千里万里,就为了证实她的身份,终于,功夫不负,她近在咫尺,他颤抖着拿出药匣里的柳叶刀,不自主地伸向她的颈部,只要一刀,她就可以一命呜呼,他的手开始发抖,呼吸急促,汗水渗出,报仇近在咫尺。
听到他呼吸异常,岳凡睁开双眼,“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处理箭伤。”
他紧张地喉结上下,“将军肩上的箭有倒刺,贸然拔下会带下一大块皮肉,小人会在伤口出开几刀,请将军务必忍耐。”
岳凡又闭上双眼,“动手吧!”
他拿出毛巾递过去,“将军还是咬住吧!”
岳凡接过毛巾,放在嘴里。
他拿出剪刀剪开肩部的衣物,便于他动手一刀下去切开伤口,岳凡喉咙深处发出闷声吼叫,双手紧握着被褥,汗珠如雨,眼眶泛红,如困兽之斗,眼前的女孩,真可怕!他认真地下刀,不敢有一丝一毫失误。
伤口包扎好,她已昏迷,他拿出一瓶醒神烟,打开瓶盖放到她的鼻下,她犹如还魂,长嘘口气,睁开双眼。
“将军好生修养,小人先退下给您去煎汤药。”
“去吧!”岳凡一脸疲惫地闭上双眼养神。
帐外岳忠勤见袁超出来忙进帐看女儿。
“凡儿,你还好吗?”
她挣扎坐起身,“父亲,女儿不孝,让您挂牵了。”
“你为何会受伤?”
“今日女儿巡夜时见殿下出营打猎,怕殿下出事,我就跟去了,怪女儿大意没有躲过!”
“你好生休息,我马上写奏折,启奏陛下,让你们回京城,反正现在闲着你们也尽是惹是生非。”
“女儿有一事请教父亲。”
“讲。”
“川赫部的大王的王妃中有一位和亲前朝公主吗?”
“怎么问这个?”
“有情报说他的一个有中原血统的王子扮作中原人士去京城刺探军情。”
“二十五年前确实有一位公主和亲川赫部,和亲的队伍还未走到草原老大王就因病去世,他的儿子接受了这个公主,若说他有中原血统的儿子不足为奇。若真有人假扮中原人士,正好,你就趁着回京城养伤,好好调查一番。”
“女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