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蒙了,怎么可能?甜蜜的日子才过了两个月就出事。从接到同学传信,到回家急忙给父亲打电话,一直到警察上门问陈超情况。知道是胡英的原因,也只是反复说陈超不可能是共党。翠竹想插话说胡英的事也被曹雪给拦了,警察明显就是胡英找来的,说了添麻烦。
警察走后曹雪只能在家焦急等待父亲,陈超带话让自己别出去,出去自己也不知道去哪找陈超。
想起陈超给自己送生日礼物的甜蜜,自己想读大学时陈超的体贴,现在因自己陈超被诬陷还冒险来学校通知自己的关心。陈超现在不知所踪,曹雪不由泪如雨下。
天渐渐黑了,汉水江边风有些大,虽然开春了,但风吹得还是让人感到阴湿冷。渡口大门边空荡荡的,摆摊讨生活的,都在离渡口有些距离的大街背风处。
末班轮渡快开了,躲在渡口边不远处,观察了一个多时辰的陈超没看到曹德仁,也没发现警察有异常要抓人,更没象特务之类的人在渡口附近转悠。
陈超急急忙忙走到售票口买了张票,然后检票登船,一路顺利上了木船,一会儿木船启动,一直提心吊胆坐在船舱里缩着脖子,头埋膝盖上象躲风的陈超暗暗松了口气。上辈子三十多年和重生后三个月,就今天可说惊心动魄。陈超想:如果可能肯定不想遇到这种情况,安安稳稳多好。可被坑了,现在超级倒霉,一串麻烦等着自己,上个月8号发生的一代影后阮玲玉自杀身亡和前世历史进程一样,让陈超更有紧迫感。唉,目前不知道曹雪怎样了,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先想法带曹雪逃离汉口再说吧,事情只能一个一个处理。
这时马贵已经在歆生路待了一个多时辰,先买了两本书,又买了一瓶煤油和一包糕点。然后他在周崇智家开的新风稠布店外没敢进去,躲一边等一个认识的小伙计下工。除了和陈超一起认识的同学,他自己认识并能帮上忙的朋友基本没有,也就这常帮周胖子做事的小伙计能说得上话。
今晚没地方去,旅馆不能去,大半夜在外逛更危险。曹雪家附近也肯定被盯住。少爷分析的有道理,马贵也觉得最早能去得明早四五更天。有人盯那时也乏了。今晚去小伙计家借住,肯定睡不着了,看看书渡过难熬的一夜,煤油算补偿,糕点算礼品。
胡英这时在军营自己屋里和手下一个排长陪喝闷酒。今天白忙了,想想陈超那没背景的小子能娶上那么漂亮的美女,自己马上就是党国堂堂少校,老婆却姿色一般,平时也算体贴,但醋劲大,自己在外面包养了个漂亮红歌女也被老婆知道后赶走。
看胡英有些心烦,三十多岁一脸和气的苏排长问道:“连长怎么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今天去抓一个共党小子,结果让他跑了。”胡英恨恨的说道。
“出去抓人了啊,没喊我呀?没见有命令出兵啊,今天我们军营也没也没调动出兵呀?”苏排长有些惊讶。虽然对方才二十出头小自己十多岁,但背景深厚,来头大。苏排长一直跟在年轻长官后面,马屁一直拍得顺溜,偶尔私底酒桌上也随意。
“没上锋命令。那小子是个酸儒学生,不过那小子未婚妻可真漂亮。”胡英不由自主又想起曹雪那俊俏的脸庞。
苏排长会心一笑,上次胡英外面养的歌女,人漂亮歌唱得好听,有很多人捧场,开始不肯就范,也是安了个罪名苏排长帮了一起去的,结果乖乖听话被包养起来。后来被胡英老婆知道也是这歌女名气大,突然退出被包养了,外面风言风语被传到他老婆那里。被老婆找到把歌女押送到开往南京上海的轮船上给赶走了。让胡英好生郁闷。
“苏兄弟,你知道吧!最近军部要分批整编军队,预计整编和新建甲乙种德械师。我们师也是首批整编范围。”胡英有些神秘的对苏排长说这他刚知道的军事秘密。
“具体是什么情况。”苏排长好奇的问道。
“新编师是从各师优秀军官士兵中抽调,军官以中央军校毕业军官为主。”胡英得意的说道,他就是黄埔十期。“不出意外我将会升少校营长后抽调进去,我也在尽力帮你活动,不过苏兄弟不是军校毕业去新编师有些难度。反正不管能不能去新编德械师,你都将会升连长。这里也提前恭喜苏兄弟了。”
苏排长一听高兴的举起酒杯:“谢谢营座栽培,愿为营座效犬马之劳。”
“我和团座申请了我们连分批长途拉练三天,从你们排开始。你明天带兄弟们去帮我去找到那个共党小子干掉。”胡英恶狠狠说道。
“真是共党,明天肯定找不到啊,有人帮了逃的。”苏排长为难的说道。
“你说呢!”胡英阴险的一笑。“就一没背景的酸儒学生,让安排些弟兄穿百姓衣服,守住他家,学校,女娃家和学校。先别惊动女娃家,这女娃家有些背景。兄弟我过两三月就得去南京新编师报道,你那时最差也是接任我这连长位置。安排几个靠得住的弟兄秘密的找机会把女娃先绑了送往南京,在城外找座房子,再找几个壮婆子守着。办成了我重重有赏。那么漂亮的女学生不能便宜别人。”胡英盯着苏排长的眼睛狠狠的说道。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升官的苏排长立刻站起身说道:“营座我办事你放心。”想了想有些犹豫的问道:“绑这女孩子不会出事吧?”
胡英大大咧咧的说道:“她家长辈只是认识些人,发现了生米已煮成熟饭,最多被训斥,把女孩子娶为平妻。”
胡英又叮嘱道:“记住女孩子不能受伤更不能死了。死了就麻烦。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刘老三的通讯班现在在那盯着。明天换他们回来。”
汉阳半夜,陈超赶到曹家纺织厂附近后,躲在暗处角落盯着门卫室和附近的办公室有一会儿了,冷得很难受,也没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