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庄看得清楚，张横虽然也是一流高手，但并不冒尖。他修习的功法威力大，局限也大，后患更大。前后所需资源不说，还不能在炼髓期改造整个身体，只能改造一部分。张横选择强化双手，面对一般人，自然无往不利，但一旦面对身怀绝技之人，后果就如同现在，遭功法反噬，寒冰之气弥漫全身。

《金刚揭谛妙法》不愧是在天下九州排的上名次的极品功法，对人整个身体都进行加强，为迈入先天打下了良好基础。可怜张横寒冰双掌威力无双，周少白一旦突破自己内心障碍，完全炼髓的他身体反应速度远超过张横，终至张横尸首分离的下场。

周少白前往把张横掉落在地的头颅捡起，见他双目犹自圆睁，充满不可置信，周少白手一抚，把他的眼睛闭上。

“怎么，还在不忍心？”陈庄打趣道。

周少白摇摇头，答道：“不是。只是有些感叹，晚生当日就是被此人生擒，半点反抗也不能，才进了那监牢饱受折磨。当日绝对不会料到，此人会这么简单就死在我的手上。”

“慢慢来。小友的仇怨可不止这一个，比如前面那位，看起来已被吓傻，正好为你所用。”陈庄比周少白清醒，当然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逃出侯府。所有的枝节已完成，如今正是收割之机。

从张横的身上，找到一本功法，上书《玄冰寒气诀》，陈庄让周少白收好。

这本功法的名字似曾相识，又似是而非。应该是根据设定好的那本功法修改形成的，难怪缺陷颇大。

检查完张横的尸体，把它藏在附近假山一处隐蔽的位置，周少白靠近程询。见他整个过程一动不动，此时正涕泗横流，面目扭曲，双目紧闭，行掩耳盗铃之举，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或许他从未遇到到如此大的危机，明明凶手近在咫尺，举手之间就可取他性命，却不做任何挣扎，连叫喊也不敢，紧抿双唇；或许天生贵胄，从不乏人保护，心中从未在乎过他人生死，轮到自己直面死亡，才知道这会使人何等惊惶失措，内心会何等不堪；或许不敢开口，是对自己尊严的最后维护，怕发出让他自己无地自容的尖叫，就像他无数次听到过的那样。

周少白不管这些，他上得前来，是为了告诉这位公子：“我是周少白，被你当沙包折磨了四十七天的周少白。我不是什么刺客。我只是个想要救人却不成的读书人。”

程询听到周少白三字时，身体猛地一震，然后一直不停地瑟瑟发抖，呜咽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周少白继续道：“接下来我不会杀你，因为还需要你帮我逃出侯府。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我立下过誓言。如果你听见了，就不要再做这副模样。跟我走吧。”

他语言中的平淡，就像是在描述着死一般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