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拒的力量形成一条条琉璃血线如烧红的烙铁一样在乔鲁斯的胸口处生长,游动,深深的扎入在他的血肉之中,那些想要仓惶着逃离的诅咒力量则全部这股红线交织缠绕。
黑暗与鲜血交汇,黑色诅咒的印记渐渐被血线蚕食覆盖,不断扭曲缠绕,直到形成了一个新的诡异至极的暗红色的咒印。
咒印微弱的红光散发着生命的温热,黑暗的诅咒印记被彻底覆盖,禁锢,但却并没有消失。
死亡禁锢了诅咒。
就像禁术的所述而言,禁术无法逆转,但却可以用禁术,来禁锢禁术。
血咒的施展已经完成,结果不可逆,贝尔特以血术的方式对濒临死亡的乔鲁斯施展了血咒,血咒的唯一代价则是:生命。
“我已经对他施加了血咒,你的诅咒将会被血咒禁锢,同生同在,如果他的灵魂消散,那么你也会死,从这个世界,从真理之门上,永远消失。”
贝尔特无力的瘫在地上,双手摊开,任由血术一点点贪婪的吸食着他的生命,仰头望着漆黑的城堡,眼中满是焕然释怀。
“放弃吧,你已经不能伤害他了。”
“啊—”
画框中安果尖锐怨恨的怒吼犹如刀划玻璃一般的刺耳,瘆人不已。
嗒嗒—
城堡门口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贝尔特习惯性的眯着眼睛躺在血泊中享受着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们,来了。”贝尔特眯着眼睛张了张口,似乎知道是谁来了,他的嘴唇干裂了,喉咙也有些沙哑,声音变得很虚弱。
一双皮质的黑鞋从城堡门口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高大的影子,至少在月光的映射下衬托的很是高大。
这个男人面目板正冷肃,习惯性的双手插着口袋,脸部戴着一个白净的眼镜,在月光反射下使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睛。
充满庄正的教袍裹身,脖子处挂着一个与贝尔特相同的银色十字坠,走来的一步一印都显得铿锵有力。
他走到贝尔特身前,看了一眼濒临垂死的乔鲁斯,目光在乔鲁斯脖子处的十字坠上停留了半分,后垂目俯视着贝尔特。
“为了他?违反了教令,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值得吗?”他的声音深沉如钟,充满了理性与坚定,没有半点多余的感情色彩。
贝尔特缓缓一笑,值得吗?自己好像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从来没有背叛自己的信仰,反而在为了这份信仰一直奋战,我只不过,是看清了自己的差距而已,我也深深的知道,自己距离那份昂贵的信仰,已经遥遥无期。”
“所以,我愿意将这自己这份未完成的信仰寄于他人,哪怕为此拼尽一切,哪怕流尽身体的最后一滴血。”
“他有着对学术最真挚的追求,热爱,对真理探求的无限执着,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我未来遥不可及的影子。”
“我相信,他的未来,一定比我走的,更远。”
“而我,已经停滞不前了,所以,我愿意将这份赌注,压在他的身上。”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我去付出的,或许就只有它了吧,我追逐了一生的学术,我愿意,我感恩,我愿为它,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