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几日,因皇帝震怒,又换了新上司的氏旗卫们惴惴不安,没日没夜的缉拿任何一个有武品之人。
而今晚,官级不小的千户刘炳带人夜巡时,先是遇见那女贼,后又碰见这突然蹦出来的四品僧人杨胖子,正可谓是撞到了刀刃上。
此时杨胖子猛地倒退,回过身,盯了一眼钱谷。那意思显而易见,该你这位身份尊崇的钱小爷登场了。
钱谷苦笑,摇了摇头,做口型道:“我没有身份玉佩。”
杨胖子视力不错,理解意思后明显楞了一下,旋即嘴角狠狠抽搐,他当然明白没有身份玉佩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原先以为有钱谷这张底牌在便能万无一失,所以才直接跳入氏旗卫包围之中猖狂说话。
但怎料这张牌简直比幺鸡还幺鸡?
但此刻已没时间多想,杨胖子转身后很快换了一副狰狞神色,就当钱谷以为他要拔刀砍人时,他却朝着反方向跑了,似乎是真不愿意在这片芦苇荡里打斗,以免破了这片土地的清静。
那几个氏旗卫紧随其后,还剩余两名与那女贼纠缠。
原地只留下了刘炳。
他扫了一眼钱谷隐藏的方向,然后望向明亮的圆月,淡淡道:“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钱谷微微蹙眉,紧接着叹息一声,知道藏不住了,整理了一下稍有褶皱的衣摆,从芦苇荡里走出。
刘炳瞥了他一眼,道:“可是那胖僧人的同伙?”
同伙?好像是一起在紫玉阁里拿了东西.....姑且算是吧,于是钱谷点点头。
刘炳冷笑一声:“倒是爽快。怎么,知道逃不掉了,主动认降?”
钱谷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只是有些冷,所以我想尽快把这其中的误会解开,然后去愿安寺睡上一觉。”
刘炳耳朵微竖,稍侧过脸道:“哦?误会?什么误会?”
钱谷认真的解释道:“我是钱谷,钱钟是我的父亲。那胖和尚姓杨,是我的朋友,他曾救过我,于是我答应他在紫玉阁里送他十件宝物。但是他不小心惊动了紫玉阁的守阁人,所以我们就逃了出来。而佛家地清静,他不允许你们惊扰,所以就跳了出来。”
刘炳此时注意到一个措辞,“逃”。
但他不动声色点点头,眯着眼,问道:“可有什么物品能证明尔等身份?”
钱谷苦笑:“我的玉佩给落在房间里了。”
刘炳挑挑眉,又指着那女贼问道:“那她是你们什么人?”
钱谷实话实说:“不认识,但她好像是贼。”
刘炳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也就是说,你和她还有那胖僧人都是贼?”
钱谷一怔,指着那女贼,又重新说道:“不是。我不是贼,杨富贵也不是贼。只有她是贼。”
刘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笑了笑,又盯着钱谷的脸,问道:
“好吧,既然她是贼,那为何你们是从紫玉阁逃出来的,而不是大大方方的走出来的?那胖僧人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呢?还用得着逃?”
钱谷顿时语塞。
是啊,为什么要逃出来?他自己到现在也没明白。完全是杨富贵像疯牛一样把他揽出来的,但这又该如何解释?
见他无话,探得真相的刘炳大声笑了起来,笑声放肆,但笑完,却一脸恼怒神色:“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如此好骗?凭你一张嘴就信你是钱家公子?”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他指着钱谷,大声骂道:
“呸,狗贼人!钱钟乃是钱家家主,他若是你父亲,你便是钱家公子?谁人不知钱家在大周的地位?就这么能让我遇上?况且前几日钱家公子生死未卜,钱家那边也没半点音讯,就算活着,想必也是受了重伤,应是在钱宅里休养。深夜又怎会跑到这种与之相隔数里的佛家之地?”
“就你这种愚笨的贼人还想诓骗于我?看本千户今日不斩了你!”
“狗贼人,拿命来!”
他一声厉呵,冲向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