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锦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太子府。门前两盏白色的灯笼和印着黑色的“奠”字,显得极为刺眼。他推门走了进去,府内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无处落脚。他想,画里就是画里,假的就是假的。他堂堂太子府,再破落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他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有婴儿的哭声。府里这样破落,还有谁会留在这里呢?他寻着哭声到了后院,令他吃惊的是,苏橘歌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她一脸温柔地哄着怀中大哭的孩子,眉宇间褪去了不少稚气。
“橘歌。”他走过去伸手想去抱她,可双手直直穿过她的身体,宛如空气。他安慰自己,不过是梦境而已,等回去后定要抱个够。
“原来真是太子妃回来了,方才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薄云沉一袭藏蓝色锦袍,眉目如画,气质沉稳。
苏橘歌轻笑道:“侯爷说笑了,如今还哪来的太子妃。”
“是我太高兴见到你,一时说错了话,你别介意。”
“介意?我哪有什么资格介意。”
“谁说没有,你还有傅家的血脉。”
苏橘歌嘲讽道:“如今都不是傅家的天下了,有傅家的血脉又能如何?侯爷,你又说笑了。” “橘歌,你多虑了,有摄政王在,这天下永远会是傅家的天下。”薄云沉停了停,又道:“若你真看不过去,就该劝摄政王早日登位。”
“劝一个奸臣登位,我是疯了吗!”苏橘歌抱着孩子转身离去。
傅承锦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疼的格外厉害。画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竟然令天真烂漫的苏橘歌,连眉头都写满了忧愁?
跨出太子府,便直接到了皇宫,画里的皇宫倒与现实无差。唯一不同的是,幼年他曾亲手砍掉的树又出现在了画里。
记得十岁那年,他为了让父皇戴自己送的扳指,于是偷走了他手里原先戴的板指,将偷来的扳指埋在了自己种的一棵树下。后来被父皇发现,父皇差点没杀了他,在那之后他便将这棵树亲手砍了。画中有树,那树下是否也有扳指呢?他徒手挖着树下的东西,竟然真挖到了那枚玉板指。
他拿着扳指,不知如何是好,画中真的会上演他过去的事吗?
“听说了吗?太子偷拿陛下的玉板指到现在还不肯交出来,要不是有皇后拦着,太子怕是早就没命了。”
“这就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
“方才我去静妃宫里送点心,听见陛下正训斥静妃,好像也是为了太子偷玉板指的事。”
“你怕是听错了吧!这件事和静妃能有什么关系!再说陛下那么宠静妃,哪会训斥她呀!”
两个宫女,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渐行渐远。
要说当年他偷父皇的玉板指与静妃无关,也实在不符。是她在自己面前煽风点火,说父皇最喜欢别人送玉扳指,所以他才会头脑发热做出这样的事。
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一来静妃是父皇的挚爱,说了只会令父皇更厌恶。二来堂堂太子却轻信他人,实在有失颜面。
傅承锦走进翡翠宫时,正看见傅尽陵死死掐着林静媛的脖子,那架势分明是想掐死她。
父皇不是最爱静妃吗?怎么会对她这样?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静妃是在他交出玉板指的前一天死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
“陛下,臣妾不想死。”林静媛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敢借寡人的手杀太子,你分明是在找死啊!”傅尽陵脸色冰冷如霜,语气冷硬道:“太子是你能动的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自不量力的东西!”
“既然陛下都知道,为何还要对太子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