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傅承央向尽凤楹提及了成婚。尽凤楹自然乐意,立刻书信一封派人送往都城,就等着圣旨一到让她和傅承央去都城完婚。她心想着今年大雪不止,借着她与傅承央的婚事或许能缓一缓京岭百姓心头的压抑。可天不遂人愿,派去送信的人前脚刚出京岭城,后脚便染上了瘟疫。有了第一个人染上,很快瘟疫便蔓延进了城内。
瘟疫肆意,大雪不止,将京岭城的百姓几乎是推入了绝境,这一切令尽凤楹措手不及。
“阿姐,不好了,温神医死了。”尽幼杭跑进书房,气喘吁吁地道。
尽凤楹轻叹一声,放下笔,撕了写好的求救信。
尽幼杭见她无动于衷,着急道:“阿姐,你快想想办法啊!殷州城主和温神医可是那种关系,现在他死了,殷州城主能放过我们吗!”
“神医是我向殷州借的,我又是京岭之主。凤子期要发难也是冲我来,你不必担心。”
“阿姐,这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种话。”尽幼杭红了眼眶,“难道阿姐不将我当作家人吗?”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作为京岭之主,我实在太过没用。若是可以,我希望别折磨百姓,什么苦难冲我来便是。”
“阿姐,你别这样说。”
“等陛下知道此事,势必会派人前来,我们且耐心等着吧!”
等?湘王府里的人能等得起,可朱门之外的百姓如何能等?王府门前百姓彻夜的痛苦□□声,不停地盘旋在尽凤楹耳边,令她身心俱疲,生生将她折磨病了。病了拒绝服药,也不吃不喝,身子日渐消瘦。
“来,听话,把药喝了。”傅承央亲自端着药碗给她喂药。
尽凤楹偏过头,还是不愿喝。
“就算你不喝药,整日里不吃不喝,外面的人也好不起来。”傅承央对她的消极,失了耐心。
“我知道。但至少这样,我心里好受些。”
“你要清楚要是你有个好歹,他们连个希望都看不到了,这样无疑是在雪上加霜。”
“这个湘王不是我要做的,我也从来不想成为谁的希望,这些为什么要我承受?”尽凤楹忍不住哭了起来,“幼时孤零零的被送往都城作质子,失了父母的照顾和宠爱,在都城一呆就是那么多年。我以为我为京岭所承受和牺牲的已经够多了,可没想到回来后还要肩负起湘王之责。外面人都以为做湘王是风光无限,可做湘王的难处,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有千般苦,却不能言。承央,你能明白吗?”
“我出身皇家,怎会不懂。笼中的金丝雀再漂亮,却失了自在和天地。”傅承央轻笑一声,“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一方之主的位置那么苦不堪言,为什么还有人在惦记着,是他们真的不清楚这位置的难处吗?前有左丘樾谋反,后有傅离渊摄政,个个野心勃勃想要最高的权利,难道他们会害怕权利带来的难处吗?并不会,因为他们会用手中的权利轻而易举的解了麻烦。”
“我也能吗?我该怎么做?”
“当下控制疫情的最好办法就是杀了染上瘟疫的百姓,给其他人留条生路。”
“不行,这太残忍了。”尽凤楹立马否决。
“那你是准备看京岭的百姓都死光了,只剩你王府一户吗?”
“承央,只要能救他们,什么办法我都肯做,哪怕是赔上这湘王之位。”尽凤楹着急解释道:“但是这样做,是会毁了整个尽氏的,我不能让整个尽氏因我而毁啊!你知道的,太后失势,尽氏已经如履薄冰,再经历这样事,别说再树昔日风光,灭族都有可能。”
“你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