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她只觉如同天崩一般的绝望席卷而上,将刚刚被重新点亮的色彩,再一次的扑灭。白蔹是见过那些来往的男人的,每一个的眼里都藏着极深的欲望,但凡是一想到有可能会被无数双手碰到身上,撕开她的遮羞布,将灵魂搅的七零八碎,还到不如是死了来的干净一点。
“喂?”眼见几分钟前才被救回来的姑娘,眼里面再一次的失去了神采,虞筝叹了口气,在她眼前打了个指响,“白姑娘,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换一种办法寻死的,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会帮你赎身。还有,在你为我做事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包下你,你只需要接待我一个客人就可以了。”
虞筝的话音落下,白蔹的反应却是并不如想象当中的惊喜,她的身体软绵绵的靠着床柱,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半晌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笑容来。
“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我没有亲人了,我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还要活着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苍白细瘦的手指颤抖着向前,抓住了虞筝衣角的一端,她的脸上布满泪水,嘴角却还是向上挑着。被巨大的惶恐淹没,她宁可死,也不想在继续的一个人活下去。
虞筝沉默了下,缓缓的弯下腰和白蔹平视,“白姑娘,我想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听说连死都不怕的人,应该不会缺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之前的路到尽头了,就换一条,试一试吧,万一下面的路就走通了呢。”
她属实不是个合格的劝服者,声音也是有些奇异的笨拙,想到什么听过的东西就顺嘴的讲了出来,到了尾句,已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架势。拍了拍白蔹仍抓在衣袖上冷冰冰的手指,虞筝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在继续的讲下去。
亲身感觉不到的东西,还是没有什么信服力。
想着要不就干脆帮白蔹赎身算了,离开流芳院可能缓和的还会好的快一些,如果老鸨不赎人的人,她身上还带了相府的牌子,应该是能有点用处。
“你要我做什么?”
这边还想着要怎么照料落魄的姑娘,白蔹忽然的开了口,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也不知道是被虞筝的话给打定了,还是想通决定重新开始,总之仿佛忽然活过来了似的。
虞筝看了她两眼,倒也没瞧出什么端倪来。
“我要你去接近一个人,放心,那只是个书生,而且我会尽全部的努力去保证你的安全。”
“保护我吗...”白蔹喃喃的念叨了句,声音小的可怜,许是连她自个都没大听清楚。
只是注意到她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还以为是白蔹担心,虞筝柔声道:
“我只是想要证明一件事情,如果你不想做的话,我还是会送你离开这里。”
“不用。”摇了摇头,白蔹抓在她袖子上的手指紧了两分,眼里莫名的多出了些许诡谲的情绪来,“我会帮你,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另一个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