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尼亚布拉索夫市的布朗城堡内，zero正头戴夜视仪，走过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名画，红外线扫描仪一一扫过走过的路与墙壁，今晚的布朗城堡因为节日而显得有些冷清。

二楼的拐角处放有一个花瓶，zero路过它时扫描仪闪了红光，他刚要俯身去看，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最好别碰它。”

zero转身：“我还没碰。”

南瓜帽少年扬起脸示意：“如果你碰它，它就会将你拉入无尽的梦里，城堡的许多管理员就是这样失踪的。”

“这里面是一只梦魇鬼？”

“不，是一家。他们曾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德古拉从土耳其逃回家乡时占用了这里，可怜的主人一家回到家发现有闯入者，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德古拉残忍地杀害了。”

“唔……”zero打量着花瓶。

少年耸耸肩:“他是个很残忍的人对不对？在还没有成为血族之前，就已经是。”

zero却说：“那是因为他和幼弟在土耳其做了六年的人质。”

“看来军团也是有教育部的，我以为只有教会才有。”

他说的教会指盛宴，沈龙杳明白，看着他说：“你是神行佑。”

少年从他身边走过，说道：“不是疑问句，我怎么回答？”

“你在盛宴的管辖地接收了一只食魂鬼，盛宴不会罢休。”

“确实，那个纳尔西很无聊，经常，他被派来和我商谈贸易的问题，总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便宜。”

“你为什么会来欧洲？”

神行佑看起来无事可做才会与他闲聊，这时索性坐在了楼梯上，摆弄扶手上的编花装饰：“来看望德古拉伯爵咯。”

“……”zero皱了皱眉。

“你呢？”

“……”

“你看，大家都是对立阵营，不存在交流情报。你连个谎都不编给你的敌人，我是不是比你有良心？”神行佑笑道。

zero却不理会，直言道：“几个月前你父亲也就是上任家主在外被害身亡，你紧急接手神行家稳定局势，莫非现在是来调查真相的？”

神行佑顿了顿，似乎要说什么时，一道黑影倏地掠过一楼，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被什么大力狠狠地甩出来了，重重砸在石壁墙上，没了动静。zero定睛一看，那是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男人，倒在墙边无声无息。

有浓重的呼吸声从古堡的黑暗里传来，神行佑挥手示意zero站在他身边，两个人躲在楼梯的拐角处，屏息静静等待。虽然神行佑就在他身边很近的位置，zero却听不清他的呼吸声。

夜视仪里，一只手先伸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只，呼吸声也越来越重，神行佑忽然和他要夜视仪：“好东西要和大家分享分享。”

他确实有必要看到黑暗里是什么东西，就算是敌对阵营，说不准马上就要合作。zero便给了他，神行佑看了几秒，说道：“这个……中国四大名著里的什么爪？”

zero蹙眉：“九阴白骨爪？”

“对，你看看。”

沈龙杳心里升起一个很奇怪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少年竟有心思扯别的话题，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点，不知道该说神行佑想法散漫，还是说他其实是心思深沉，深藏不露。

“那不是四大名著。”

“我小时候看过。”无所谓的语气。

zero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讨论这些，而且是在出任务的情况下和一个日本人讨论。但是神行佑似乎对下边的东西很不感兴趣，像个寂寞的小孩子逮着谁就和谁说话：“我母亲是中国人的。”

zero一向独来独往，但并不是待人冷漠，而是他和别人接触的时候总会想自己的言行举止，公事还好，可聊天谈心，会给对方带来什么总是困扰他，久而久之社交对于他来说就很累了，之后索性就不主动。

而军团总部都知道他的事迹，在看他每天进进出出寡言少语，自然觉得王牌特工有王牌的高冷，也都自觉给他让路。

既然对方愿意分享童年，zero便问道：“所以？”

“所以她在我小时候教我汉语，还有中国的文化。我汉语说得还不错吧？”

不过神行佑显然没有等他回答，接着又自顾自说话，zero反而很轻松。

“那九阴白骨爪是哪部作品里的？”

zero面无表情地扯谎:“《天龙八部》”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说，只是那一瞬间想着嘴就说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下边那东西已经爬出半个身体，爬着爬着忽然不动了。

“老大，没有找——”山崎举着照明棒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看到zero和神行佑站在一起愣了。

神行佑扶着楼梯把手纵身跃下，伸身手轻盈，查看了一圈那个爬行的东西，在地上的是一个女人的尸体，她的指甲非常长，下半身已经断了，看来爬行只是为了逃离某种力量。

而这种力量的主人山崎正毕恭毕敬地站在神行佑身后，警惕地看着楼上的zero，他手里握着一柄长刀，刀尖上还留有深黑色的血迹。

“放下刀，山崎。”神行佑抬头看zero：“今晚我们不是敌人。”

“老大，他……”

神行佑显然并不想谈论这个:“一无所获吗？”

“是……老大，盛宴的人也并没有出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