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龙杳对这个回答满意了，安心了不少，准备闭上眼休息一下，在这时听到家主说：“不仅不会不要你，我还要在你不要我的时候，把你抢回来。”

沈龙杳迷迷糊糊地笑道：“心都跑啦，怎么抢回来啊。”

“没有心，那就要身体。”

沈龙杳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思维上想要说话，撑不住了，他张了张嘴，听到苏生的声音：“打扰一下……”

从这里开始他失去了意识。

……

点滴滴答滴答，沈龙杳睁开眼睛，朦胧中，有人从床边站了起来。

“龙杳？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沈龙杳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苏生关切的脸，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喝水吗？手术后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口渴了吧？”

他搀扶沈龙杳半坐起来，靠在垫子上，递给他一杯水。

“爷爷，没事吧？”

“没事！”苏生说，“大家都没事，爷爷回去休息了，他老人家累坏了。家主从回来开始守了你一天一夜了，叫他去休息他不听。”

沈龙杳顿了顿：“那现在他是去休息了吗？”

“没有，被主治医师叫出去了，怕吵到你休息，去外面说话了。”苏生的神情突然有点古怪，“就是那个，龙杳，家主知道……那件事了。”

沈龙杳刚醒还懵着：“什么事？”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和路斯凡说话的时候，苏生在场，“是吗……”

苏生尴尬的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抓了抓头发：“其实也没什么，家主不也就是路西法吗？哈哈……哈哈……”

沈龙杳没笑，“他不是。”

苏生：“……”

“我的身体是撒旦的真身，被路斯凡存放在神泉里，他是路西法的转世，严格来说和我不一样。”

“哦，那、那也没什么……”苏生自己都有点没地，“我看家主没什么反应……”

“你都比他早知道，”沈龙杳苦笑道，“既然要瞒，要么就把秘密带进棺材，要么从一开始就坦白清楚，现在这样不伦不类，算是骗了。”

苏生想了想，“其实……我觉得你一开始就没必要瞒着家主，家主那个人，肯定不会生你气的，而且那种事……又不是你的错，你是你，撒旦是撒旦，反正，我朋友是沈龙杳，又不是撒旦，总不能撒旦做的什么事，都要你来承担吧？”

沈龙杳抬头看他。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是马后炮啦，都是废话。我不太会说话，想表达的意思是，现在说也不迟，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不如全交代了。”

沈龙杳噗嗤笑道：“你想我交代什么？”

撒旦和路西法做的那种事，交代个鬼啊。

“细节啊，”苏生斜眼笑了一下，“咳咳，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好好解释，让家主看到你的态度，再哄哄，至少给人家一个台阶下，家主也是要面子的嘛！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也要照顾人家心情吧。”

沈龙杳盯他，思索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

“当局者迷吧，大概。”苏生还来了款儿，故作语重心长，揽着沈龙杳的肩膀说，“站在你和家主的角度上去看这个问题，按照我对家主的了解，他不是那么保守的人，而且他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就跟你闹，又不是你出轨了。”

沈龙杳：“……？”

“站在你的角度上来看，你是在五年前得到的撒旦的记忆，知道撒旦和路西法为爱鼓掌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先想到的是瞒着家主？”

沈龙杳：“没想那么多。”

苏生看着他。

“我懵了，”沈龙杳叹了口气，诚恳地说，“我读取那段记忆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小佑的父亲来问我，要不要把那段记忆给小佑看，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样。”

“因为龙杳太在意家主了嘛。”

沈龙杳像只炸了毛的刺猬：“哪有！”

苏生摆摆手：“啊，你反正是不会承认啦。”

沈龙杳看他，沉默了。

“我记得你当初拒绝家主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问题吧，”苏生说，“你这个人啊，都不用我想起路思川时候的记忆，就凭咱们这五年，我都看得出来，你对不在意的事是真的什么都无所谓，即便被陌生人误解，也完全不在意，其实很少人能做到，多多少少都是会介意一点的吧。”

“你是把这些，都放在了自己在意的人事上，比普通人还要介意，比较容易钻牛角尖的。”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你在意家主啊，你们是两情相悦，又不是暗恋不好意思说，还是人家追得你哎。”

沈龙杳说：“也不是不愿意承认，只是，我怕表达得太多，次次都像是在提醒自己心里有在意他，只会越来越无法自拔。”

苏生更不理解了：“那不挺好，你自拔什么啊？”

“我不想被他惯坏了，惯得我一点委屈都受不了，那以后岂不是有我好受的。”

“原来你这么担心家主会变啊。”

“不是不相信他，是……他对我好，对我很好，我挑不出一点他的不好来，可是越这样我越焦虑。”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不是机器，也会累也会忙碌也会有事耽搁，也会无法理解我的情绪，也会因为我没能做到什么而失望，我总不能因此怪他吧？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又被他惯出毛病来，他只要犯了一点错，或者让我有一点失落，我就难受得不行，这样，对两个人都不好。”

“我是真的很认真地想要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