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光遍地已是早春耕作时节,河北苑中却还是人心惶惶。
山东的豪强王弥在东莱起兵作乱,攻占郡县,杀东莱太守鞠羡许多被掠去粮食有人逃亡河北求生成为流民。
而这些流民们在路过苑中时,遇到了一位非常良善的胡人将军。
这位自称石勒的将军收他们收拢起来,攻占那些富有粮食的士人坞堡还将抢来的丝麻分给了衣不蔽体的他们。
“那些晋人占我等河山又将我等奴役如今我们都活不下去了,是不是应该找他们算这账?”那位石勒将军这样说他一点也没有看不起庶民反而时常与他们谈起家乡时光,谈起受到那些富户士人欺压的痛苦大家越说便对将军越是信服,打仗自然也更加勇猛。
如今他们与这位将军也混熟了,便问起了将军到底是什么职位?
“吾为大将军汲桑治下,领伏夜牙将之责。”石勒态度和蔼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个职位是用来晚上袭击郡县,专干在晚上劫掠郡县囚犯,还有招募山泽中的匪徒之类的事情的。
流民当然也不会仔细问,只是一番感恩戴德。
他和这些流民说了一会话便起身前去一处刚刚攻占的坞堡之中。
才一进去,便是入耳女子哀哭泣与惨叫,还有将卒们嚣张的大笑与嘶吼。
坞堡的男丁被杀后集中丢在一处墙角,大块血液浸透泥土,而在大厅之中,一名高大威猛的男人正悠然地看着周围属下干着禽兽之事,大口地痛饮美酒。
“世龙来了,”大将军汲桑大笑一声,“过来坐。”
石勒点头,他不太习惯新的名和字,但这是汲桑赏识他一个奴隶,才会亲自给姓给赐字,他还是感激的。
可不知为何,看到周围这些和他同样军职的流民军帅,他就总会想起那个上党小城。
那时他还叫匍勒,因为兵败悄悄潜伏在那里做了两个月的小工,他在那里学了写字,学了堆肥,学了那里的士卒从不会被庶民如鱼肉,那里的庶民也不会被兵卒如仇寇。
“汲帅,”石勒忽略掉周围的声音,正色道,“吾已征召三千余人,如今粮草欠缺,是否要屯兵于此?”
“不必!”那汲桑笑道,“世龙还是年轻,再抢些资粮,咱位这些成都王旧部便可以以替成都王司马颖诛杀东海王司马越、东嬴公司马腾为名起兵,如今冀州空虚,正是我等大有作为之时。”
说着,他便毫不吝啬地将这些抢到的珍宝财物分了石勒一份。
做为这只队伍的头领,汲桑也很无奈,他本出身贫贱,好不容易混成一个小的流民帅,把身家都押在成都王身上,谁知道成都王那废物这么不能打,害他血本无归,成王败寇,如今上了剩下的司马家王室的黑名单,杜绝了去晋朝体制内升官的可能。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回老家种田吧,陈胜当年能起,刘邦当年能混成四百年江山之主,他凭什么就不能自己干一番事业呢?
而在这些手下里,汲桑最看重的便是石勒,这小子不但能找出好马,更能行军打仗,手下士卒立下的功劳也是最多。
当然也就最得他的笼络。
“世龙,曾听你提及,那潞城有铁器粮食,你在那里住过两月,可敢带兵取之?”汲桑话锋一转,问。
“自然可以,只是如今我等身在翼州河北,距那潞城甚远”石勒觉得这是想得有点多,快一千里呢,真当沿途的都督将领都是瞎的?
“不然,如今吾欲先得邺城,那里距上党甚近,若是可以,去一番也无妨。”汲桑说到这,突然笑了笑,“这司马腾为东嬴公,管理邺城,真是上天护佑我等啊。”
他这些年也看明白了,司马家的这些人,打仗都是废物,基本全是乱来。
自己曾经和公师蕃打过邺城,那城守备希松,如果不是遇到苟晞,差一点便拿下了,如今苟晞正与东海王不和,若是趁机拿下,实在过意不去啊。
两人又淡起了接下来攻打哪些郡县,掠劫哪处坞堡,把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当成了背景音。
最后定下计划,只要拿下邺城,便去潞城劫掠。
只是石勒在敷衍上司的同时,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富饶的小城,那里有好吃的饼面,还有那喜欢跳舞的美丽的姑娘。
而潞城还在火热的基建之中。
潞城巨大水坝建设的很快,只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合陇了,当然,原因也有这漳河本就不宽,狭窄处也就几十米,想慢点都难。
水利工程的大佬们每天检查工地,还要把工作内容上交给各种云玩家的大牛们,他们做为一个现场的技术指导,稍微有点小问题就被大牛拿去当例子公开处刑,以至于这些工程师们在这两个月里发现,头发纷纷弃他们而去。
于是大呼连游戏里都脱发,垃圾游戏玩不下去了。
还有的问题就是工伤是很难避免的,现代化的水利工程都是用血肉堆起来的,就算水利玩家们再怎么三申五令,总有嫌麻烦的民夫们不遵守安全章程,然后再来后悔。
为此水利玩家们不得不重新组了纠察队,严打安全责任。
充足的黄土土料被铁轨送到坝上,做塑性心墙土质坝,考虑到今年的会到来的七八月雨季,留好了泄洪坝道,中间的滩涂被种田玩家们开发出各种功能,甚至开辟了大量菜地供应民夫伙食。
中间当然不乏有素质低下的民夫悄悄偷菜偷鸡偷鸭,抓了几次都抵挡不了后,愤怒的禽类养殖业新星林琳抱着小老虎,在菜地周围养了十来条狗。
结果,狗又丢了几条,找到只剩下骨头了。
然后林琳一怒之下,开始悬赏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