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卓点点头：“确实，上次被云悠所救，她让我谎称是被青渊子你所救，等我回去说出你的名字时，我叔父的表情，十分复杂，我还一度有些奇怪呢。”

青渊极感慨地说道：“唉，就是啊，所以你不知道我离开幻林这段时间过得多么悲惨，风餐露宿，四处逃命，想我当年风流倜傥少年郎，也终于熬成了沧桑衰败老大叔啊。盛卓啊，你可不要步我的后尘啊，幻林就是你的好归宿，回到灵尘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青渊一边嚎啕一边观察着盛卓的表情，见他低头沉思不免心中得意，低头掩笑。

“渊师莫非以为我是没有脑子吗？”

“！！！”

盛卓眼神冰冷，隐含怒意，青渊见状不觉虎躯一震：“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相信？”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尤其是以这么没脑子的话。刘少首，你不告诉我实话也可以，若我将你刚才骗我的话告诉云悠，只怕结果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青渊沉默不语，盛卓继续说道：“你说妖怪凶残、不讲卫生不过是想吓唬我，后说被灵尘追杀不过是想威胁我不要再离开幻林。至于你为何在我们这辈毫无名气，想来应该也是你刻意隐瞒为之吧？不然以我叔父的性子，当日我将你的名号一报，估计他早就借着妖邪之名将我除掉了。眼前虽然你性命无虞，但是你以为你还能撑多久呢？”

青渊摸了摸鼻子，低声道：“若我告诉你真相，你能答应我不告诉云悠吗？”

盛卓端起不再烫嘴的茶，说道：“那便看你肯不肯与我说真话了？”

青渊垂下眉毛：“好吧，当年执意离开幻林，是因为天灾之后，我听闻刘氏后人被新世首追杀，实在放心不下，而且，当年幻林，情况有些复杂，寒郎、熊铭等妖生了异心，以我是凡人为理由要挟云悠，偏袒凡人，还让凡人来管理妖怪，惹得幻林上下颇多微词，若我离开，寒郎他们没了说辞，妖怪来统治妖怪，云悠也会好做许多。”

盛卓问道：“当时幻林不是你与云悠联手创立的吗？他们怎么会不记挂你这份恩情？”

青渊有些伤感说道：“幻林成立之初，只有我与云悠，后来又有了木棉、修公贤婆等妖，我渐渐将管理之责都推脱给云悠，自己去偷闲。所以，后来来到幻林的妖怪并不清楚我对幻林做了什么，只知道我是一个来这里很早的凡人罢了，而且他们大多都是在灵尘受尽了凡人的欺负才逃到幻林，所以对凡人，自然本身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寒郎借此发挥，难免心思单纯的妖怪们不动摇。”

盛卓闻言叹口气：“那你当年离开幻林之后呢？可找到你的家人了？”

“不过数月光阴，灵尘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起来，你娘当时风头正盛呢。我根据得到的消息，去了嵩地北部，在那里的一处小村庄中，见到了我年迈的父母，他们已经白发苍苍，连眼睛都看不清人了，我在那里住了一小段日子，给他们送了终。”

盛卓不无感慨：“虽然你父母在天灾之时抛弃百姓不顾，但到底人性弱点，又血浓于水。”

青渊继续道：“之后，我便想，灵尘那么大，我也想用自己的脚步去亲自看看那些所谓的人情世故，之前年少轻狂，看事物或许偏激，也许视野广了，从前很多执着不懂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盛卓轻笑一声：“的确，突破脱世境界，虽然长生不老，却也容易枯燥无聊。”

“嗯，但是没想到，我的旅行并不像想的那么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