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教开创于三千年前,与广成子传下大道时间相近;至于祖师,”金须奴顿了顿,朗生道,“神教不设祭祀,没有祖师,唯奉神君!”
发源于近古,没有祖师.....陆安平眉头不解,却没有打断。
“至于主融二个问题,苍莽山真仙降世,是否因我教不拜、不奉三清?”
金须奴金色胡须抽动几下,长叹道:“地不仁,为何要拜?主人也知飞禽走兽修行不易,即便人为万物灵长,能修行道法的,不过百中无一......”
“至于不奉三清道尊——神教虽也有道法传承,但向来任意自由、不拘行迹,千百年来受玄门正宗排挤;那些道派处处以中心自居,哪里容得下神教?老奴初凝内丹时,便险些被玄门正宗弟子戕害......”
“降世真仙确实以此为由!”
陆安平默然,不管是女鬼胡三娘、还是狐仙绾绾,乃至沅水排教,向来不受出尘道派的待见。同时,他从金须奴的回复中,隐约有一丝猜想。
排教有粗浅古巫术渊源,陈四龙也采食日精法门乃是古之人;根据遁甲真经记载,古时亦有道法传承,即三清道尊时代。
推断下来,魔教应是得了古某些传承,而且得自大巫居多,故而修行功法独特,以至受方外道派排挤。
然而,这金乌扶桑图却是广成子所传,如今生民炉鼎偏废,借此符图,才不被日精所伤,修炼......接近古大巫的《与日长生册》,为历代神君所炼。
从这个角度看,魔教也算源出广成子,只是长生册独辟蹊径,反走古大巫的修行路径......问题在于——广成子既是道派中兴砥柱,划定五境,以真文传下方外道法,为何又以金乌扶桑图遗泽魔教呢?
“广成子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心中嘀咕了声,旋即发问:“神教与三苗有何关系?”
金须奴尚不知《与日长生册》,更遑论金乌扶桑图,然而却被三苗姚化龙一语道破......
想起那位传闻中的蚕仙娘,陆安平忽然打了个寒颤。
“唔——”话音未落,他仿佛想起什么,“你虽是异类出身,毕竟也活了几百年,总唤做金须奴也不好,可有些名号?”
金须奴变得诚惶诚恐,他向来少受礼遇,更何况眼前是宗主选的新一代神君。
“老奴姓金,先前以本相为名,换做金多宝!”
金须奴捋着须,见陆安平勉力绷住笑意,老脸一红:“袁真人这名忒俗,起了个金昊的名!”
“三苗源出古九黎,以三圣为尊,白莽山蚕仙娘、火云岭绿袍老祖、青王寨曲云人......向来与神教不睦,苍莽山大战时还想趁火打劫呢!”
金昊.....
陆安平心底嘀咕了声,随即想起姚化龙所,不禁问道:“那绿袍老祖是不是炼有玄龟、腾蛇、孔雀三大七杀元神?”
“是了!”金须奴猛地点头,“比宗主身外化身弱了许多,不过这三位寿命悠长,法力深厚,连宗主也不敢轻易招惹......主人如何知道?”
“随意听到,”陆安平敷衍了句,忙转开话题,“神教三宗是如何修行?”
“禀主人!”金须奴面色略微讶异,道:“除历代神君有那采食日精的法门外,三宗大多仍借地灵气修行......当然,比广成子所传略有变化!”
“血煞宗以《化血经》为根基,合宗下阴险暴戾,老奴也不太喜欢;我玄冥宗一脉,则修习《黑水真法》,以北冥玄水淬炼肉身,性子也偏隐忍坚定!”
血煞宗......姚化龙使的玄阴血煞、乃至排教陈四龙巫术,果然与排教类似,几千年下来,早已融合同化,更夹杂些古巫术!
陆安平眉头微皱,听着金须奴沉吟道:“星宿宗最为神秘,人也最少,除吐纳灵气外,还引星宿之力入体,性情大多古怪急躁!”
“星宿宗有一门道法,唤做九皇道体;七曜九元通过七窍九宫对应生门,所谓五星开道,六合紫房,回元隐道,豁落七辰......”
星宿之力!
他心中一颤,总算有所明悟,忙问道:“星宿宗在何处?”
金须奴眸光一闪,叹道:“苍莽山大战后,玄冥宗唯逃了宗主与我,血煞宗也有几个漏网之鱼,唯独星宿宗覆灭......”
魔教修行,当真是风险极大......陆安平神色微黯,心中有些惊惧。
正当此时,金须奴凑近了些,悄声道:“袁真人那道剑诀暂且不急,主人定能找到!”
“道门九艺中,道法难寻,老奴只准备了《五雷正法》、清微派《清云雷篆》、玄冥宗的北冥玄水符,以供主人修持!”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须将这四块青石灵气吸纳,以提升境界......唔,历代神君都是集几家之长!”
金须奴眼神热切,殷勤道。
“......”望着身前各异的雷法、云篆、符图,陆安平不禁悲喜交加,叹道:
“不愧是多宝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