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悄悄嫉妒你!”落英嘻嘻一笑,颊畔出现两个甜甜的梨涡,越显得她面目软糯白净,可爱娇憨。
“许姐姐说了,今日厨房有荷叶糯米糕。你若不跑快些,说不定要被别人抢完了!”云澜故意逗她,落英果然落了圈套,撇下云澜,一溜烟儿跑了。
她一边不忘笑着嘱咐她:“你悠着点,姑姑可说了,今日让吃半成饱!”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刚刚还晴空万里,不一会儿,一片乌云飘来,丝丝凉风袭袖,滴滴答答的雨珠滚落下来。
云澜忙着躲到回廊,雨水还是打湿了她的裙裾。她倚在栏杆上,看荷塘里荷叶田田,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宛若盛装的丽人。
“亭亭玉立,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吟诗的声音吓了云澜一跳,她抬起头来,没想到一头溺进了骆子轲漆黑的眼眸。
“夫子!”她惊地连连后退。
自来,她是曲府歌舞伎,他是曲府私塾夫子,不便随意交谈,以免引人闲话。
曲府主君曲连安也很是忌讳下人与门客来往。
云澜转身要躲,却没料到廊外雨势渐大,雨珠簌簌,砸在人身上,不仅有凉意,还有些疼。
云澜只得收回脚,瑟瑟躲在回廊的一端,撇过面去。然而,艳红却止不住染了双颊,烧得她浑身暖洋洋的。
骆子轲在回廊的长椅上坐下,一手叩击着玉石打造的栏杆,仿佛为雨声伴奏。他指尖修长,宛若骨石凉玉,沁人心脾。
只是能这样与他安静地共处一室,她真觉得甜蜜。云澜禁不住低垂脖颈,紧紧攥住了衣袖,真想这雨不要停。
然而,不一会儿,竟是云收雨散,彩虹挂在半空,一片晴好。
骆子轲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衣襟。他穿着素白的绢丝长衫,边角上绣着青白的长竹,这长竹与他如云出岫般的气质交相辉映,格外清癯。
见他朝出口走来,云澜连忙缩脚一躲,让开路,没想到,骆子轲走到她身边停了下来,他从长袖里摸出一卷竹简,递给她:“云澜姑娘,你若喜欢诗词,可读些竹简。”
没想到,他话一出口,她羞红了脸,低头,喃喃:“我不识字。只是听夫子你念得好听。”
原来,她偷偷听他读诗读文,他都知晓。莫不是嫌她讨厌,所以让她自己拿了竹简去读?
想到这一层,云澜连忙抬起头来:“夫子若是不喜欢我偷听,我以后不听了!”
她急得美目泛红,本就俏丽妩媚的一张脸,上挑的丹凤眼,竟带着几分恳求与急切。吹弹可破,如雪纱一般的肌肤,笼罩着淡淡的红晕。
“不是。”骆子轲要解释,刚好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云澜!”
她转身就走,仿佛急于撇清,不想让人看到两人曾交谈过。
倩影妩媚,淡淡的茉莉香味在周身飘浮。骆子轲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竹简,在竹简中央包裹着一支珠钗,钗头上镌刻着兰花与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