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大将军府。
幽静的茶室内,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宁兄的品味很别致嘛。”
云澜王眸光扫过整个茶室,古色古香,倒是和这位宁大将军的形象有些不符。
至少茶室这种高雅的玩意儿,云澜王还从未在哪个将军的府上见过。
宁玄武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为云澜王到了一杯茶。
上好的茶具,也是上好的茶。
云澜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后脸上又浮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哈哈,让宁兄见笑了,本王是个粗人,这好茶到我这里算是糟践了。”
宁玄武倒是面色如常,端起茶杯竟也是一饮而尽。
“王爷不必如此,宁某也不过是个粗人,只是内子爱好,我也不过就是附庸风雅罢了。”
话语间,宁玄武那种饱经风霜的坚毅脸庞,罕见的生出了几分柔情。
云澜王心中则是生出几分感叹。
他知道宁玄武的妻子早在十年前就病故了,而宁玄武至今都未曾续弦。
看来这位久经沙场的铁血悍将,却也是个重情义之人啊。
“宁兄,你最近在朝堂之上风头正劲,可要小心小人的暗箭啊。”
或有心,或无意,云澜王在离开大将军府时,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宁玄武独自一人回到了茶室,驱散左右后,自火炉上拿起铜壶里已经烧开了的水。
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提防吗?
他何尝不知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但是那又能如何?
的确,大将军是荣耀万丈,权倾朝野。
但是说到底不过是盛王手中的一杆枪而已。
自己在盛王的眼中不过是颗用来制衡苏池,制衡太子的棋子罢了。
大将军说是节制天下兵马,但是被雪藏十年的自己,又能有多少威望压得住他们?
现在当朝太子殿下,未来的盛王陛下视自己为眼中钉。
太子的岳父,当朝的国相苏池则视自己为肉中刺。
更不要说朝野上下那些太子的附庸,以及那些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巴结未来主君的群臣。
现在的他几乎是在于整个朝野为敌。
他都可以想象等到将来太子登基时,自己的下场了。
贬职,流放,下大狱,甚至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将自己杀了。
他好累啊。
“刘兄,你倒是一走了之了,可知道你兄弟我的苦闷啊。”
就在这时,原本还伤春悲秋的宁玄武突然眸光一凛。
敏锐的目光直接锁定了茶室内的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原本空无一物的角落阴暗处,一道黑色的身影浮现。
深灰色的布衣放在街上毫不起眼,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更是让人看过就能忘记的那种普通。
宁玄武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冷声质问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说话间,宁玄武雄浑的气息释放出来,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出手。
而这名灰衣男子却是神色不变,丝毫没有被宁玄武的敌意与气势所影响一般。
“宁将军,请看此物。”
盛京城外。
刚刚还在城中酒肆里呕吐不止的醉汉,此刻却在城外的古道上狂奔。
而且脚下生风,速度惊人,就算和f1赛车相比也不呈多让。
那乞丐模样的醉汉走到一处山丘拐角处,才算放缓了脚步。
“不好,我来晚了!”
醉汉嗅到一丝血腥味,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转过拐角,便见到马车的碎片,而除了山脚处倒在血泊中的车夫外,碎片下隐约还看得到一个人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