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案发那天,我查完案子回来,没多久宁王就过来了。”王捕快耸肩道:“那糖随处可见,也没有下毒的痕迹,我至今想不通宁王为何特地来要。现在你又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宁王为什么会特地跑一趟衙门拿一颗平平无奇的糖果?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许这件事本身就与他有关。崔暖暖沉思半晌,转身走了,丢下一句话:“多谢告知,下回请您吃饭。”
王捕快捧着碗望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不由纳闷:“一颗糖罢了,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崔暖暖离开府衙便去了镇国将军府,她得找宁王打探打探,他为什么要拿走那颗糖,糖里究竟有没有东西。这事宜早不宜迟,只有弄清楚其中缘由,她才有可能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才有机会搞清楚到底为什么会中毒,解药又是谁塞给她的。了解了这些,她才能采取有效措施保护自己。否则像现在这么云遮雾绕的实在太不踏实了,万一突然被毒死都不知道上哪去喊冤。
崔暖暖一边在心里默默组织合适的语言一边往将军府赶。这两处离得不远,走过两条街便到了。
此时,将军府门前一派冷清,只有两名守门家将立在门柱旁,满面肃然。
想不到一个月都没到,她就打了自己的脸回到这里,虽然不是为了纪景玉,但也挺丢人的,好在她脸皮足够厚不拘小节,这点小事没在怕的。崔暖暖笑了笑,大步走上前,冲家将欠身道:“请大哥替我向宁王通报一声,就说崔暖暖找他有要事相谈。”
那家将只见过原主擦白/粉胭脂穿成花蝴蝶疯疯癫癫的模样,眼下看到她脸上干干净净一身清爽,讲话也客客气气有条有理,一时没能将她与原来府上的白星联系到一起。
“你是何人?宁王身份尊贵,岂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崔暖暖眨了眨眼,心底暗骂一声憨批,道:“大哥,我那日撞得头破血流躺在这门口,还是你给我抬的担架!你现在居然问我是谁,记性未免太差了。”
“……”家将露出狐疑的神色:“白星?”
崔暖暖:“哎,正是小妹!还请大哥替我通报一声,我与宁王相熟,他会答应见我的。”
家将一脸复杂道:“……竟是你,宁王不在,一早便与府上三位郎君去了练马场。你若真有要事,就去练马场找吧。”
又是白跑一趟。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有手机,通讯极其不便,想要找个人都不容易。
“多谢大哥告知。”崔暖暖只得谢过,跑去街口叫了辆马车去练马场。练马场在城外,走路过去有点远,乘车会快很多。
赶到练马场时,她听到马场内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呼喊声,里面似乎正在进行竞技活动,还挺热闹。她在马场外徘徊了一会儿,琢磨该如何混进去。翻墙是不可能的,太高了,而且一旦被抓会很倒霉。从正门走则需要身份证明,非达官显贵或军营中人不可进。
“崔姑娘?”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崔暖暖回头一看,是宁王身边那个冒雨飞檐走壁去找洋葱的家将,好像叫黑猫。这可真是巧了!她兴奋地走过去:“黑猫,你们家宁王呢?我有事找他。”
黑猫看到她有点意外,点头爽快道:“姑娘随我来。”
练马场占地面积极广,不仅是养马、练马的场所,还可演戏排兵布阵,练武射箭等。
宁王这会儿就在射箭。
与前两次见到的形象不同,今日宁王换了身窄袖骑装,骑在一匹黑色高头大马上,一手持弓,一手拉箭,身上少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仙气,反倒充斥着满满的杀伐之气,令人心悸。黑马带着他在场上狂奔,他身姿却极稳,快速瞄准远处的靶子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哇哦!”崔暖暖跟臭流氓似的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对黑猫夸道:“你家王爷箭术很厉害啊!”
黑猫与有荣焉,自豪道:“我们王爷当然厉害,学什么都很快,而且都会做到最好。”
崔暖暖道:“所以民间传言宁王酒量绝佳,千杯不倒,也是真的咯?”
黑猫自豪的神情一顿,嘴角笑容收了起来,颇为尴尬:“这,的确是千杯不倒的,不过……哈哈哈哈……啊,王爷过来了,你有什么事直接跟王爷说吧。”
崔暖暖转头看去,宁王骑着黑马来到近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眉眼淡淡,衣着头发无一不清爽熨帖,看不出一丝剧烈运动过的痕迹,连呼吸都是平静的。好像刚才在马场上射箭时带着满身杀伐之气的人不是他,而是她的幻觉。
他翻身下马,解下箭筒递给黑猫,转身面向她:“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