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
黑袍束腰,乌发如瀑的美人对面立着白衣广袖,银丝如许的另一美人。
“莫神医,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冯稚儿冷笑道。
莫如是丝毫不乱,冷眼迎上冯稚儿:“杏花村小,不是冯大人该来的地方,大人还是速速离开为好。”
冯稚儿重重一甩手,低声道:“难道你不想再见到你夫君了吗?”
莫如是闻言一愣,背过身去,眸中泪光盈盈。
冯稚儿:“很简单莫神医,你给我我想要的我自然也会满足你想要的。”
猝不及防的,门外突然响起白飞的声音:“如是师父,你在跟谁说话?”
莫如是看了冯稚儿一眼,对外面道:“没跟谁说话,饭做好了就放到敞厅去,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白飞应了一声又兴冲冲地去准备碗筷。
冯稚儿的目光追随白飞映在窗上的影儿,嘴角讳莫如深地弯起。
君子楼。
“别害怕,有我呢。”伏昼紧了紧手中的柔荑。
苏然长舒了一口气,嘟囔:“也不知道为何阿姐一定要把婚礼办得满城皆知。”
伏昼伸手轻点苏然鼻尖,眉头一挑:“她是怕我负你。”
苏然神色一黯,抽出了手:“我不想拘着你,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尽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伏昼一努嘴,扳过苏然的肩膀:“这还没成亲呢,就巴不得我走啊。”
苏然被伏昼委屈巴巴的神情逗得一乐:“其实幸好与我成婚的人是你,否则我是决计不愿守着秘密不坦诚地与一个人共度一生的。”
伏昼爱怜地捧起苏然的脸:“我的过去有很多的不能言,我…”
苏然赶忙覆上伏昼的嘴,摇了摇头:“我懂,我只在乎我们相遇后的事,至于那以前的事,以后我会慢慢了解的,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再说就好。”
门外响起叩门声,伏昼摸了摸苏然的头,前去开门。
雨落见开门的人是伏昼一愣,没好气地说:“快出去,新娘子要梳妆了。”
伏昼伸手拦住雨落:“且慢,我自己的新娘我自己能化。”
雨落伸头看向苏然,苏然浅笑着点头。雨落也不好说什么,将一应行头怼到伏昼手中,瞪了其一眼,关上了门。
伏昼正仔细为苏然描眉时,又响起了一阵叩门声,伏昼只当还是雨落,懒懒地冲门外喊道:“请进。”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一记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小伏子,给老子滚出来!”
伏昼手头一滞,刚要出去被苏然拦了下来。苏然温声对门外道:“公子若是来贺喜的,还请移步大厅吃被喜酒。”
门外人顿了一下,才说道:“姑娘,伏昼可在?”
苏然示意伏昼坐下,自己出了门。院里日头正足,苏然久未出门,头照得微微发昏,待稳住心神后发现门外站着一丰神俊朗戎装打扮的男子。
苏然笑道:“公子是夫君旧识?”
那人抱拳施礼:“在下盛坤,是伏昼的师兄,现任瑶城总兵。”
苏然还了一礼,对房内道:“夫君,还不来见过师兄。”
伏昼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门,将苏然揽在身后:“父亲叫你来的?”
盛坤目光如炬地盯着伏昼:“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老寒王快撑不住了。”
伏昼咂咂嘴,叹息着望向青空的白日:“命,都是命。”
苏然听得心头一紧,寒王生有九子,前八个儿子通通死于十四年前那场晟樱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天灾中,只有一个小儿子甚少为人知,至今下落不明。
“总兵大人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恕罪。”苏惜柔媚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打破了此刻的家僵局。
盛坤回身对苏惜道:“在下冒昧叨扰了,只是我与伏昼有同门之谊,他又在我的管辖下成婚,我也只能不请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