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杏花庵的杏花开的比往年都好,白飞对香甜的杏子可毫无抵抗力,他一会缠着莫如是酿杏花酒,一会又缠着她做杏子罐头,忙得莫如是每跟着白飞到处乱逛采摘新鲜的杏子。
“飞儿,现在正是杏花村杏花盛开的时候,你又何必急着现在就去采。”莫如是与白飞没亮就外出采摘直到中午才挑着两桶满满的杏子回了杏花庵。
走到院中,白飞对莫如是摆了摆手,示意莫如是不用帮忙,自己轻而易举地就卸下粒子。他道:“最近我总是去梅将军那请教武艺,就这点东西我背着飞上十里都不带喘的,用扁担挑回来更是轻而易举。如是师父,你别嫌我烦,我就是想着能和如是师父一起品尝第一批杏子嘛。”
莫如是用衣袖轻轻擦去白飞满头的大汗,又用手拍去他手上的灰尘,嗔怪道:“净胡话,你才多,累坏了怎么办。”
白飞喜滋滋地看着莫如是为他整理衣襟,笑道:“我不了。我可以帮如是师父干活,也可以保护如是师父了,我还可以…”白飞抓着脑袋想了一会,挺起胸膛,道:“我还可以帮着如是师父吃东西。”罢,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吐着舌头憨笑了一会。
莫如是道:“你可别贪凉饮凉茶,等会我给你烧壶热水,你兑着凉茶喝。”罢,莫如是抬脚便往厨房走去。白飞叫住了她,莫如是脚步一顿,回身问道:“怎么了?”
白飞好似一只欢快的狗兴冲冲地从后面环住莫如是的腰。
莫如是的身体僵了一下,而后了然地笑了笑,回身对白飞道:“你是不是又被派出去做事了?”
白飞立刻地摇了摇头,道:“如是师父,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莫如是其实心里也有这种感觉,以白飞的年纪做她孩子都绰绰有余,可她却对他不知不觉地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白飞没有读懂莫如是若有所思的表情,还只当自己这话得不妥,便用脸蹭了蹭莫如是的腰,道:“如是师父你别多想,我不会一直赖在你这的。我以后一定刻苦修习,名扬下,然后让全下都知道我如是师父的大名。”
闻言,莫如是眼神一晃,她其实不愿他离开。
白飞悄悄瞄到莫如是不舍的神情,便扬了扬声调,贱兮兮地:“如是师父不舍得我就直嘛,因为我也不想离开如是师父,我想一辈子和如是师父在一起。”
莫如是蹲下身,与白飞平视,丝毫没掩饰自己眼中复杂的情感,道:“飞儿,你的人生还很长,不可能永远跟我绑在一起的。”
“不是的!“白飞急急打住她的话,”你不要觉得我年纪就乱许诺言。一辈子是很长,可是纵使我名扬下了,没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那只会让我痛不欲生!“
莫如是冲白飞惨白地笑了笑,抚了抚他的脸,“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记得你今的话。”
白飞将莫如是抱得更紧了道:“我经常听见你在夜里自己偷偷地哭。我就睡在你一墙之隔的地方,每到这时候我就好想去到你身边哄你入睡。可是…”白飞长叹一声,“可是…雨落姐姐跟我,男女有别,我不能一直黏着如是师父。”他一脸苦恼地皱起眉头,“不如这样吧,如是师父,你嫁给我吧。不用现在就嫁给我,等我稍微长大一点嫁给我就成。”
望着白飞热切而真诚的眼神,莫如是打心眼里一笑,她感觉自己结满疤痂的心正一点点变得柔软。不知何时,她不再在意杏花的花开花落,她每都会喜悦地迎接新一的到来,他喜欢白飞为杏花庵带来的生气,她的头些微点了下。
白飞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这个点头的动作,手舞足蹈地围着莫如是左转几圈右转几圈。
莫如是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白飞,笑着望着他。
白飞绕得累了,气喘吁吁地站在莫如是面前,道:“如是师父,你回屋坐着,我自己去厨房烧水,对了,还有我们的午饭我也一起做上。”罢,他蹦蹦跳跳地跑向厨房,而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折了回来,把两桶杏子拎了起来:“杏花的花期只有二十几,我们把第一批杏子采回来,才不辜负这么甜的杏子啊。”他思索了一会,继续对莫如是道:“干脆我们再在杏花庵里种上桃树,枣树,苹果树什么的,这样我们就一年四季都有新鲜果子吃了。”刚完,他便紧张地看向莫如是,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要移走这些杏树,我…我只是想…想让如是师父吃到新鲜的果子。”
莫如是走向院中那棵最大的杏树,将头靠了上去,垂眸不语。
白飞放下杏子,将手也放在那棵杏树上,对着杏树一本正经地道:“大杏树啊大杏树,你如果真的有灵的话,就让这春风带走如是师父心中的伤痛吧,把她从过往的泥沼中拔出来。让她能好好看一看我。”
杏树仿佛真的听懂了白飞的话般,枝叶无敦摇晃起来。白飞继续道:“喏,大杏树,你这就算答应我了哦,如果你再害如是师父悲伤,我就晚上骂你一通,很凶很凶的那种哦。”
莫如是被白飞逗得一笑,拭了拭眼角的泪花,道:“我总觉得自己如果过得很好,是对不起他。”
白飞并不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他缓缓道:“能让如是师父牵肠挂肚的人,定是这世间最好的人。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如此气呢?他一定希望百年之后能见到一个快快乐乐依然深爱着他的你。”
莫如是轻抚着杏树,道:“如果一直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忘了他怎么办?”
白飞攥住莫如是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道:“我们并不会刻意控制呼吸、心跳,可它们依然伴我们一生。真心喜欢一个人,那种喜欢的感觉是永远不会忘的。”
莫如是深深地望向白飞,死水般的目光有了光点,他对白飞道:“谢谢你。”
恰在此时,庵门被轻轻推开。梅末心那副玄铁面具被漫的杏花衬得更为神秘莫测。他的声音极有穿透力,:“打扰了,梅某特来讨杯酒喝。“
白飞将莫如是往屋子的方向一推,悄声道:“如是师父,你快进屋擦擦脸,我先拖住梅将军一会。“
梅末心见莫如是匆匆进屋,转头以询问的目光望向白飞。
白飞指了指地上两大桶杏子,道:“刚摘了杏子,哪里就有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