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沁园这边险象环生,后殿内自然也难得清静。
“帝后,斓妃擅闯竹亭,该是如何?”雎贵人雎氏体态轻盈,眉目清秀,媚眼如花,双目涟漪尽收,是后宫嫔妃中不可多得的美人。一顿,复又说道,“当年翎妃”
“雎贵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此事王上可是有旨意的。还是久未承驾连这等子事儿都给忘了?”霓贵妃打断道。兰指携帕,低眉垂笑,笑语铃铃,真真可人。奈何笑语带嘲,徒添风俗。
帝后身着正红绣黄牡丹端坐上殿,由着一旁的涟湘轻揉眉头,淡然的听着下殿嫔妃间的争风吃醋。妤嫔赵氏一身妃色绣蓉宫服,端坐于雎贵人左侧,不时浅饮清茶,淡泊如兰。妤嫔容貌虽不出众,却是宫中唯一本着自己的存在。绮贵人、卢答应依次坐于雎贵人右侧,玑妃、姜常在、周答应则依次坐于霓贵妃左侧。妤嫔左侧本是斓妃之位,琰帝免了三省,便一直空。
雎贵人轻蔑的瞥了一眼妤嫔,复又紧握手中的绣帕,抬眉轻笑,对霓贵妃说道:“王上近日夜夜宿在那殿,臣妾自是见不到的。霓姐姐可是见到了?”
“哼!不过是个贱婢,容貌同先皇贵妃像了点,还想爬到本宫头上。”霓贵妃气结,语气也愈发狠厉起来,宫规亦尽抛脑后。听到提及的人儿,帝后眉头紧皱,神情也愈发不满。殿中众嫔妃亦不做声响,惊慌的低头摆弄他物,以求降低存在感。饶是气势汹汹雎贵人也缄口不再言语。
这宫中帝后最不喜的便是听到一丁点有关先皇贵妃的消息。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好不易盼得空留身物,却教心爱之人日日牵挂,听旁人提起,自是烦闷。殿内的其他众嫔妃一惊,莫说翎妃一事是宫中禁忌,先皇贵妃这几字更是禁忌之源。
帝后目中柔和不再,冷冷说道,“霓贵妃殿前失仪,禁足月半,誊写宫规百遍。”冷眼扫视众人,复道,“今日之事,若再发生,自行去幽兰殿请命。都散了吧”。帝后摆一摆手,由着涟湘扶入内殿,不再理会殿中众人。
霓贵妃听得处罚方才感知自己犯了发错,纵使平日里刁蛮惯了,知道帝后有意重罚,也不敢二话。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身子微抖。饶是帝后罚的重了些,但终究只是被罚禁足,若是闹到琰帝那儿,怕是这条小命也没了。雎贵人心惊已过,瞧着霓贵妃此时无措的样子,真真是痛快,趾高气扬的哼一声,瞥一眼,便扭着身子离开了。妤嫔自是一般见惯的样子,旁若无事的迈着轻盈的莲步出了殿门,神情淡然依旧。而其余众人除了玑妃等宫中老人,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今日之事。
竹亭内,自是另一番景致。
“鎏光多情,纤指忙,玉兰情丝断愁肠。俯首探香,沧珠落,龙女相思斩离殇。美人折枝,白首缠,桃花痴恋迎重逢。如梦似梦,一曲尽苍穹,相守无边。”幽幽琴音自手间滑出,娟娟歌声自喉中溢出。琴音袅袅,歌声潺潺。时而动人,似流水浅吟低唱时而凄美,似晨露落叶无痕。
自抚上这琴心中便产生一种惆怅、眷念之感。琴音、歌声也不由得愈发深沉起来。察觉倾心的变化,琰帝的神态愈发的暴戾,冷声打断她的弹奏,“这段时间你可是见过什么人,听过什么话?”说话间已走到她的跟前,狠握起她的右腕。“嘶”倾心吃痛的呻吟一声,心中不由得又埋怨起这个喜怒无常的人。阅书斋ysz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