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殷勤(1 / 2)原配洗白日常首页

安然在榻上调养了大半月,伤势才有所好转。堂妹身子孱弱,她很是不习惯。那些汤药喝的她嘴里发苦,难受至极。

这期间谢元桢没有来看望过她,府中也没有旁人过来,她乐得清闲。只是苦了阿竹,忙前忙后,一晃眼便清瘦了不少。

她是天上掉下来的主子,总是没那么心安理得。

这天她又睡到晌午,醒来时阿竹不在,她吩咐另外两个丫鬟准备饭食。她恢复大半,正是进补的时候。于是毫不客气的加了些菜品,心里美滋滋的。

她这人忒容易满足,只管吃好喝好就行。当初在程颐身边,没少叫他嫌弃。他总说:“你当真是女子么?力气奇大,又极会吃。”

“那你想我如何?我改还不成么……”

“不求你会吟诗作对,莳花弄草,绣花烹茶,你又会哪一样?”

她自认不如那些闺秀,便认真学了些时日,但总是被他嫌弃。她急了,哭道:“我实在不会那些,嘴上也受不得委屈,得吃好的喝好的。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我,既然不喜欢,当初娶我做甚?”

他挑眉叹息:“我倒是不想……”

她那时心里难受得紧,同他冷战几天,倘若不是夜里梦游爬到他榻上,这事儿恐怕没完没了了。她一直很不耻自己的行为,竟还患了梦游的毛病。

从前她虽力大能吃,却生得小巧玲珑,面容姣好,因此,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她爹甚是宝贝她,替她相看许多,可她心有所属,迟迟不应。安家小门小户,本就配不上他,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偏偏还叫她吃到了,简直就是孽缘。

总之,安然觉得这辈子再不想见到程颐了。

她思绪万千,口中的状元蹄变得平淡无味。见阿竹匆匆回来,她搁下筷子,问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阿竹笑道:“厨房里熬着夫人的汤药,奴婢怕出漏子,亲自去看看。”

安然轻轻嗯了声,招呼她坐下:“这些是刚送来的,热乎着呢,一起吃吧。”

阿竹听罢愣了愣,“奴婢不敢越矩。”

堂妹的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再瞧阿竹神色微变,自是明白了些什么。原来的安然端着架子,待人不若她和善。她倒是不介意与下人同吃,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同原主习性相较甚远。

“如此也好。”她佯作不以为然。

阿竹疑惑地抬头,两人四目相接,安然只觉得为时已晚,阿竹应当是察觉到什么了。

她脑中记忆混乱,漏洞百出。即便有失忆的由头,可差别太大恐引人生疑惑。

是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巧的是呢,人还是那个人,芯子却不一样了。即便阿竹察觉到什么,也不会想到那一层去。

果不其然,阿竹站定没多久,便问:“夫人,您记起多少了?”

她郁闷地摇头:“毫无头绪,一些零碎的画面罢了。”

阿竹叹气:“该如何是好!莫不是脑子摔坏了?不如您问安贵妃讨几个御医来瞧瞧?说到底,这件事,她也有责任………”

“阿竹,贵妃哪有什么责任?咱们自己不小心罢了。再者说,无非就是失忆,时间久了自然会想起来的,身体无碍就行。”

阿竹若有所思:“您说的有道理。如今是没什么好忧心的,想来……就是有些不习惯。您性情大变,口味也大变,浑然换了一个人。”

她眉峰微挑:“那你说,是从前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

“自然是现在的您好。”阿竹傻笑:“从前您严厉得很,如今倒是随和多了。”

“那不就成。你且当作新主子来伺候,总归会习惯的。”

阿竹心思单纯,经她开导,如释重负。

安然表面言笑晏晏,心底却是极为烦闷的。她重活一次,不想与前世有瓜葛,只是实在放心不下她爹。做鬼的时候还能瞧瞧他,现如今碍于旁人眼光,不得轻举妄动。

谢元桢那头没有消息,她不知道如何接近他。可她时日不多,没有资格坐以待毙。

她思虑甚久,待阿竹伺候她喝完药,这才试探道:“好些天没见到夫君了,他近来可好?”

阿竹欣然:“夫人既是记挂着大人,何不去亲自瞧瞧。大人这两日休沐,陆阁老又不曾邀约,自然是在府上的。”

她一脸忧虑:“贸然过去,可会唐突?你不是说,我们平日里没有什么交集?”

“夫人是家中主母,有什么唐突的?咱们都来府上两年了,夫人是时候同大人亲近亲近了。”

阿竹似乎比她更热情,她一面点头赞同,一面心中叫苦不迭。要她委曲求全的讨好人,简直折磨。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对方不知何时就会对你下手,与其活得胆战心惊,不如提早谋划。

小憩片刻,安然带着亲手做的桂花糕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