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1 / 2)有一种渴望不容许逃离首页

院长离开后,娄梨和换上白大褂坐下。

这里的夜班的确不忙,娄梨和倒也不觉得无聊,桌案上放着一本有些破旧的学习笔记,只要有书她随便看看便能打发一个晚上。

这本笔记本书面破旧,第一页上写着两个字:杜桓。

杜桓···这不是院长的名字吗?

这是院长的笔记?

娄梨和继续看下去。

头几篇,都是些神经外科十几年前的术式。

娄梨和越看到后面越觉得这本笔记有些意思,这个院长年纪大,所以更擅长过去的术式,但是这些年他对于这些术式都改进了很多,虽然不及如今陵北医院引进高端设备下的手术,但是在这个地方,这样的环境,那些技术远水救不了近火,反而是这些改进后的手术方式更实用。

娄梨和沉浸在这份笔记里,夜色渐退,日光打进屋中她都未曾察觉,院长走进屋中,看到读书正津津有味的娄梨和,轻轻咳嗽了一声,引得后者扭头,他自然看到她手里的那份笔记,笑道:“怎么,这些老知识,你倒是也有兴趣?”

娄梨和站起身,扶院长坐下,恭敬地说道:“医学在于因地因时制宜,有效的能救命的就是有用的,不分新老。”

“不错,这句话对我的胃口!”院长笑了,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那本笔记,“我以前,也是神经外科的,这本笔记是我这些年随手写的,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问我。”说着他拍了拍笔记本:“就当是礼物,我送给你。”

在医学领域,赠送学习心得是大礼,娄梨和连忙恭敬地道谢:。

“谢谢您!”

院长拍了拍娄梨和:“丫头,我有个和你差不多的孙女,你以后喊我一声爷爷,我也是担得起的。”

娄梨和连忙喊了一声:“爷爷!”

“好孩子!”

建立新的关系,永远是惺惺相惜或者实力相当的人之间才会出现。娄梨和和杜桓之间现在是前者,将来未必不会是后者。

···

一夜没睡的娄梨和白天工作起来不见疲态,院长在一旁看着心里感慨:“年轻真好!”

因为娄梨和的辛勤,以往两周才能完成的体检工作,这次十天就结束了,最后一天天色还早,院长对娄梨和说道:“梨和,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九联圩,一天都没休息,给你放三天假,山里的雨季还没有来,九联圩的几座山上风景很好,你该去看看,人这一辈子,不能只有工作啊。你该学着什么叫做生活。”

娄梨和点点头笑道:“杜爷爷,那有什么风景推荐的吗?”

杜桓哈哈一笑,“傻瓜,你来之前都没有打听打听,我们九联圩可是一步一景,处处美景,哪里还要推荐?你只管出门就好了。”

娄梨和道“那就太好了。”

杜桓这些日子也将娄梨和真正当成了自己的孙女一样来疼爱,“如果上山,要小心些,别太晚了,记得带伞穿防水服。”

“好。”

“对了!”正要转身离开的杜院长突然又回首,笑道:“小丫头,我们九联圩最有名的有两样,一是月牙颂,二是山间景,你可不要错过啊。”

娄梨和点点头

···

杜院长说的月牙颂,其实是九联圩的一种酒,酿好后竹筒装着,每年雨季前打开来品尝味道最好,至于山间景更好理解,九联圩虽然是大片的农田,但是背靠的两座大山:并山和龙眠山,风景如画,在徒步客中名气不小。

娄梨和从体检的大爷大娘那里了解不少,偷偷地也备了些月牙颂,只是这些日子忙碌没有心思,今日杜院长一说放假她的心里可就蠢蠢欲动起来。

娄梨和回到宿舍,从桌子上拿出一筒打开的月牙颂,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倒在床上,本想着借着酒意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上山看日出,可惜这明月融融,她不想辜负这般好时光,换上了简单的衣服,背了一把伞,从床底重新勾出两筒月牙颂就出了门。

夜色渐浓,娄梨和信步沿从大娘那里听来的小路,朝山上走去。

正是月中,明月团如明珠。

这小径,常有人来往,整齐干净,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动物出没,娄梨和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才看到山巅的月牙亭。

但是望得见,走起来也依然需要些时候,等真正到了亭前,已是半个小时之后。

月牙亭的台阶极高,她抬起头都看不到亭子的地面。

娄梨和有些气喘,站在亭下,歇了口气,这才抬脚踩上台阶。

但是意外的是,那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而且是她并不怎么喜欢的人,季新凉。

石桌收拾的很干净,桌面上已经摆上了一个竹筒,看着也是月牙颂。

娄梨和看到了季新凉,季新凉也看到了娄梨和,月光下,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

娄梨和不愿理会季新凉,径自坐下,将自己带来的酒放好。

季新凉见她一派冷淡的模样,也不好开口。

两人竟然就这样静静坐了半晌。

娄梨和喜欢喝酒,但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喝酒,季新凉的存在让她不想打开这两筒月牙颂,心里正道可惜自己辛苦一场,对季新凉又多了几分不满。

季新凉当然不知道娄梨和的心理活动,就算知道也会嗤之以鼻:好矫情的女人。

月亮升入当空,两人的影子藏在各自的脚边,似是被这尴尬的寂静吓的不敢出来。

最后,季新凉终于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娄学姐,您什么时候回国的?”

娄梨和坐得腰酸,站起身来,倚在了亭边,“干嘛,你还想着给我办接风不成?”

季新凉道:“我是有哪里惹到了学姐吗?为什么学姐好像对我颇多不满?”

娄梨和扭过头,目光冷冷如箭:“我的确对你不满,不是好像。当初,我心理疏导的时候,帘子后面的人,是你对吧?”

季新凉没想到娄梨和会知道这件事,有些心虚:“抱歉,我当时不是有意的,而且当我发现你是在进行治疗的时候我马上就走了。”

“我知道,”娄梨和淡淡地说道,“我也知道这件事你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不满?”季新凉更奇怪了。

“我对你不满不要理由。”

娄梨和在耍无赖?季新凉惊诧的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娄梨和当初在学校里可是个出了名的冰美人,这样无赖的模样哪里和人们口中的冰美人有半点干系?

季新凉试探地问道:“你···还好吗?”

娄梨和道:“干嘛,想问我是不是还在心理疏导?”

季新凉点点头。

娄梨和道:“算是痊愈了。”

“那就好。”季新凉道。

“你这人好奇怪,我们毫无干系,你有什么觉得好不好的?”

季新凉知道不能和娄梨和这种曾经患有心理疾病的人计较,转而问道“你带了两筒酒,为什么不喝?”

娄梨和道:“看到你,不想喝。”

季新凉有些无奈:“好吧,那我下山,你别辜负了这么好的月色。”说着他晃了晃自己手边的竹筒:“月牙颂配着这里的风景,真的很不错。”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似乎真的准备离开。

娄梨和喊住他,“喂!”

“有何指教?娄学姐?”

娄梨和走过来,将两筒月牙颂分了一筒出来,犹豫了一下递给季新凉,“抱歉,我有点无理取闹。一起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