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别疑惑地问:“你为何不引火入心?”
“我为何要引火入心?自己烧自己很好玩吗?”云狡兽想也不想就答道。
桃小别摸摸鼻子道:“但托别姬上神要我们引火入心,说我们自己凝聚之火,自己招入己身,若是这都能伤了自己,就说明这控火术并未完全掌握。而且,这控火术练到最后必然要过引火入心这关,上神说只有达到引入自身而不伤的境界,才能通晓温暖本体,燃烧不留之患,还原真魂之神通。”
云狡兽摇了摇头:“她是上神自然可行,此法放在你们这些孩子身上,就太过出格了。”
桃小别撇了撇嘴:“我都几千岁了,还孩子呢!”
云狡兽道:“上神们都几万岁了,与他们相较你等尽皆孩童。”
桃小别噗嗤一笑:“一提到上神你就觉得惹不起吗?真是句句都是奉承啊!”
云狡兽正色道:“我心中向来只有求离上神一位上神,其他旁的,并无放在眼中。”
桃小别存心逗弄云狡兽一番,就故意严肃地说:“那你替我将托别姬杀了!”
云狡兽原本懒散地半趴在案几之上,一听此言立刻两眼放光的蹿了起来:“你准我去杀一位上神?”
桃小别歪着脑袋仔细分辨着它的神色:“准你?你这话的意思……是早就想杀一位仙神了?”
“我晋升神兽之后还未与谁结结实实地打上一架,杀不杀得掉上神犹未可知,但能跟上神一战却让我心之向往!”云狡兽的双目之中金芒流转,看起来极为兴奋。
桃小别没好气地朝它道:“那你倒是去跟我师父交手试试啊!”
云狡兽一听桃小别提到求离上神,立马低眉顺眼地说:“求离上神乃我之主,以死相护还差不多,我怎会有与主人动手的念头?”说完瞄了桃小别一眼又补充道:“你也是我之主,我也万万不敢造次。”
桃小别撅着嘴道:“那你说,我若按托别姬上神之言引火入心,是否就可参透上神之神焰诀?”
云狡兽摇摇头:“不知。”
桃小别一时气结:“你还是神兽呢,这都不能帮我解惑?”
云狡兽平静地回答:“不管是神兽还是上神都并非全知,况且术法的参悟不一而足,往往需要修习者切身感悟,若是能够口耳相传,托别姬上神早就将其中深意向你们言明了。”
桃小别泄气地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说完她猛吸一口气,双目炯炯地看向那朵烛火,半晌后她突然坐直了身子紧紧闭合双目,朗声朝云狡兽道:“今夜,本小姐就要试试这阳火入心之感!云狡兽,为我护法!”说完她凝神蹙眉,将心念化为与天地万物相通之感,心中默然而念“神焰速现,覆护吾身”。而此时的云狡兽机警万分地站在她的一侧,一双金色的瞳仁半点也不敢从桃小别的身上移开。
片刻之后,只见桃小别猛地睁开眼睛,她的指尖之上“刷”地升腾起一团赤红的火焰,她紧紧盯着那团跳跃闪烁的火光,感受着它散发出的灼热和光华,她的瞳仁在火光的映射下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她将那团火焰搓成一个火团,如玩耍般从左手移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到左手,渐渐的她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只见那团火焰在她两手之间飘飞往复,腾挪飞跃,最后化作一道红光将她一臂之远的两只手掌连成一线,而此时她于心中默念:“我心引火来,我心化火去”!就见那道在她双掌之间的红光倏然一缩,从她的掌心直向心脉中游曳而去。
桃小别的头猛的朝后一仰,双臂弯曲平举于胸前,随着她双臂缓缓由前胸沉至小腹,她胸中之火也掀起燎原之势,几息之间就以心脏为圆心向她的四肢百骸席卷蔓延而去,她的大小周天被烈火寸寸卷舔,五脏六腑全是温暖缱绻之暖意,几息之后,她猛地立正头颅,但见她眼中红芒闪耀,满面春光,她又“呼”的张嘴轰然喷出一团烈火,火势如虹,眼见就要烧到前方的窗棂之上,桃小别翻掌一招,那团凶猛炙热的火焰立刻如有灵识般掉转方向,笔直地朝着桃小别的面门而去,桃小别张开小嘴轻轻一吹,那团烈焰顿时缩小为一个线团大小的火球,飘飘悠悠地落于桃小别的肩头,即便已与她的衣襟相贴,竟也没有将她的衣服烧毁半分,宛如一个饰物,只在她的肩头散发着光和热,而不伤她分毫损她半寸。
似有滟潋的金芒在桃小别的眼眸中闪烁,她的脸上荡漾着明艳动人的神采,她指了指肩头闪烁的红芒朝云狡兽道:“看到没有,因我而来的火必不伤我,不但如此,还将我肺腑之内的浊气焚烧清除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这控火术果然是给胆大的人修习的!”
云狡兽极其喜悦地道:“不愧是求离上神的孩子!”
“你说什么?”桃小别一下拍熄肩头的火焰,扑过去朝云狡兽道:“你也知道我师父应该是我的爹爹?”
云狡兽狐疑地眨眨眼:“你让我认主之日就应知道自己身上流有上神血脉,为何时至今日还有此问?”
桃小别又道:“可你何曾听我开口叫他爹爹?我们一直都是师徒相称。”
“那又如何?”云狡兽实在是想不明白:“难道师徒相称的两个人就必定不是父女?也许上神就喜欢与你师徒相称,再说师徒相称有何不好……”
“行了行了!”桃小别抚额打断云狡兽的碎碎念:“我还以为你有确实的证据,原来也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想当然!”
“血脉之实还不能算证据?”
“不!不算!只有我师父或娘亲亲口向我说明,并心甘情愿地向我承认才算实打实的证据!否则,在此之外的一切,不管是血脉之实,还是他人言说都不算数!我要的,是他们两人共同给我一个交代!”桃小别越说越是激动,声气也拔得越高,将云狡兽震得纳纳不敢多言。正当这一人一兽四目相对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之时,突听门外传来轻轻的询问声:“桃小别,你可安好?”
这清越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天界的五殿下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