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书与我推荐过你二人。”张勋阳道,拉着林冼和李子继坐在自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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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颇有些气派。
位靠皇宫,连着京都大道,廊腰缦回,楼阁相间。不过却也不见什么奇珍异石,黄金宝物般的奢靡之物。
张勋阳一股子热情,从仙宵阁一路而来,直拉着林冼与李子继二人,快步步行至丞相府,连自己来时的马车,也未乘坐。
张勋阳一回到家,忙叫人上了些茶水,想了想,又唤来婢女,把茶水撤下,上了几壶子京城特有的美酒。
张勋阳爽朗地道:“这是我从前行军时最爱的酒,名叫醉仙人。听着名就知道,喝了这酒,连仙人都得醉。今日,与你二人共享。”
林冼忙道:“多谢丞相。”赶紧接过张勋阳倒满美酒的白瓷酒盏。
李子继也未料到张勋阳此般热情,道:“多谢丞相好意。喝了这酒,岂不是有了沙场对敌般的豪气了?”
张勋阳听后,心下愉悦,却是淡淡的笑道:“人老了,上不了沙场了。身子骨,不如从前啦!”
李子继心下明了,知晓这张丞相心里之所想。武将难上沙场,实在叹惋。
李子继很会宽慰人,打小一张嘴说话跟灌了蜜似的,道:“张丞相能文能武,不知道这大端朝几人能如此。我和林冼从小就很是仰慕与您。”
张勋阳听,反问:“哦?!可真如此?!”看向林冼,见林冼只是拿着酒杯,又道:“洛阳才子仰慕于老夫,实乃老夫之荣幸。这天下,终究还是你们的天下。”
“一代复一代,人才辈出。”林冼淡淡的说道,声音小小的。
张勋阳倒是没料到林冼忽而说话,心里一直觉得这人儿在人面前高谈国家时,一脸傲气,所向披靡,倒是静下来时,却又不怎么爱交际。
张勋阳拍手喝彩道:“好!真真精炼!有此才气,才担当的起才子之称!”
林冼有些小小的欢喜,却也不想太过招摇,回道:“张丞相谬赞了。”
张勋阳却是个爽朗性子,笑道:“怎得谬赞?!汝之大才,可成大器!”
李子继也未想到林冼会说话,平时这人总是闷闷的,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不过,这才气,真真是自己难以匹敌的。
李子继看着林冼,淡笑。摇了摇头,喝了口酒。
张勋阳喝了口酒,这一口,喝得见底,十分爽快,不愧是在外行军多年的将领。他说道:“这大端朝,三百余年的风光,却也从未出过,名流千年的国家大才。”
听着张勋阳的有些失落的话语,李子继说道:“天下千载万载都存在这世间,可是这人,不过百余年光阴。怎可知道这百年之后,千年之后的事?说不定,早已有了那人。却未曾被人发现。”
张勋阳一笑“哈哈!是呀!老夫妄言啦!”
李子继忙道:“晚辈不该此般。”对张勋阳表达自己的歉意。
“哎!无妨!”张勋阳摆摆手,示意李子继不必在意这些琐碎,“这大端朝,缺的就是敢说话,说实话的人。”
林冼:“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世间之大,才华之人甚多。可多少人,被淹没在漫漫无知的人海中,只得望向那长安城的高楼。”
张勋阳颇为感触,拍案道:“是呀,大端朝多少千里马被埋没殆尽了,实乃国之所失。”
林冼抬了抬声响,继续道:“所以,才要力挽狂澜,改变世家大族把持官位的局面。”
张勋阳惊,未料到林冼这话,却又大笑一声,道:“是的!盛世大端,须得众多人才来,这世家大族确实是一堵大墙,难矣扳倒。”张勋阳叹了口气,“虽说年年科举,可这朝堂之上,多的还是举荐之臣,多的还是世家之人。”
林冼颔首,“确实如此。”
李子继看着林冼和张丞相二人俱是胸中似有熊熊烈火,直言对世家大族把持朝政的种种不满。他道:“更变之道,岂会一帆风顺?若无这些阻力,又岂能够要实行这变更之道?”
张勋阳听到李子继这些话,思索半响:“却也如此。须得强制手腕,才得大端盛世!”
张勋阳说着,老当益壮一如当年沙场之上的大将。一杆□□,扫过千军万马,一匹战马,飞跃关山重重。
李子继见张勋阳如此说,便接着道:“强制手腕,还得背后有大树支撑。”
林冼看看李子继,抿抿嘴。示意他不要这样说。
李子继向林冼挑眉。他知道若是无那人支持,面对着朝堂上那么多的世家大族的人,还不把他们这些人生吞活剥了去。
张勋阳是丞相,是当今圣上之交。若是那些世家大族要拿人开刀,那还不是用刀指向他和林冼。虽说这时候想这么多看似城府深,但是这也是事实所在。
他可不是来京城强出头找死的。
张勋阳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