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今天的缚刚依然觉得宋奕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你不是和他关系不好吗,怎么想来看他了?认同他了?”
“来看他只是因为他拼死保护顾帅罢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可不是什么认同他,你别瞎说啊!”
“是是,只是拼死保护顾帅罢了,不是什么认同他并想要和他交朋友。”宋奕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缚刚,不过缚刚完全没注意到宋奕的表情,似乎也没怎么听宋奕刚才说了什么。
宋奕半天没听到缚刚的回应,侧头一瞥,一时语塞,久久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还要盯着你的那只手看多久?”
*
沐晚苏醒的时候,顾月沉正坐在他身边,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
二人目光相接。
“你…”沐晚率先开口,但发现自己的嗓子是如此沙哑,说话有一些费力,索性又闭了嘴,等着顾月沉说话,自己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就好,这样比较舒服。
当他还在苦恼要怎样向顾月沉用手语比划表示自己想要水的时候,顾月沉已经将温水送到了他唇边。
“醒了先别说话,纨兮说过你染上了点风寒,嗓子会有些不适,也不要问屋里这些奇怪的药味,这是她给你熏蒸用的气味残余,会舒服些,至于其他人,情况都还好。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就好。”
沐晚看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顾月沉,轻轻地点点头,这副样子落在顾月沉眼里却是难得的乖巧,他摸摸沐晚的头,表示满意。
“可有感到不适?”
沐晚摇头。
“你知道溅过来的东西是什么吗?”
沐晚继续摇头。
“你没看清是什么就扑过来了吗?即使这东西可能有危险?”
沐晚点点头,后来突然意识到这样问这样回似乎有点暧昧的气氛,于是捻起被子边,将自己大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不去看顾月沉,以掩饰自己有些红的脸。但又想,这样岂不是像个新婚刚起,不敢看丈夫的脸的少妇…于是又把被子猛地一掀,睁大眼睛努力瞪着顾月沉。
顾月沉着不由得好笑,把被子又给他拉上来,“也不怕又受凉了。”
然后果不其然,看到了沐晚红彤彤的脸,他顿时起了调笑的心思,“害羞了?”
沐晚拼命晃晃头,继续瞪着顾月沉。
顾月沉怕这祖宗晃出事来,赶紧给他按停,“好好好,不是害羞。”沐晚这才消停。
“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身为我的近侍,先倒下了可怎么行。”顾月沉伏在沐晚耳边轻声说。
然后,他为沐晚掖好被角,拍拍沐晚依旧泛红的脸,“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近侍扑倒我之后竟然会因为一不小心重心不稳先倒下了,这可真是…”
沐晚一听,刚才的害羞和温情化作虚无,偏头去咬顾月沉的手,顾月沉反应也很快,沐晚偷袭失败。
“好了,不逗你了,好好休息吧。”顾月沉起身笑着离开了沐晚的房间,走前小心地合上门。
房间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沐晚闭着眼躺在床上,他没能告诉顾月沉的是,自己并不是因为重心不稳才摔倒的,而是在那东西溅上自己的那一瞬间,眼前出现了很多零碎的画面,当时巨大的压迫感和痛苦感几乎要将他吞没。但他却从来不记得自己有过那样的经历。
现在他想要回想起当时看见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来了,而且努力去想时头会传来隐隐的疼痛,简直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他去回想一样。
他又梦到了一直缠绕在他身边的鬼魅的女影,但这次没有什么血腥恐怖的画面,那女鬼只是抚着他的脸颊,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仅此而已。
果然,是个很奇怪的梦吧。
*
顾月沉从沐晚屋里出来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轻轻地挪放书架上的书,将一个小香炉扭转一定的角度后,两排书架缓缓滑开,留下了一道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这是一个密道。
他进入后按动里面的开关,悄无声息地合上了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来到一张木桌前,上面摆着好几副鬼角,是他从那些异变士兵的头上割下来的,王弟当初就是想通过鬼角来拖顾月沉下水,毕竟,鬼角是鬼族身份的有力证明。但是只有低阶的鬼才会暴露出自己的鬼角,高阶的鬼可以控制自己的鬼角是否露出。顾月沉冷笑一声,王弟也是太瞧不起他了。
鬼角断面的血迹已经凝结干涸,顾月沉摸着鬼角,眼神透过鬼角似乎在看别的什么,若有所思。
然后,他拿出一个本子,这上面记着他通过公主的关系查阅到的皇家□□楼中的关于鬼的一些资料,但也就止步于此了,无法再得到更多。如果王弟所言是真的的话,那么只有问问国王才会知道更多的事情。但依照目前的情况,国王是一定不会告诉他的,关于鬼的事情都称得上是王室秘辛了,说不定是代代国王临终前的口耳相传也说不定。
所以他只有不断地往上爬,才能知道的更多。
他翻开自己的笔记资料,一一细数着自己心中存疑的地方。关于鬼族的血液,关于奇怪的纹章,关于诡异的异化。
通过核算对比,他又重新理了一遍,鬼族的血液的确有能化人为鬼的力量,但这些鬼一开始不具有理智,只有对人的饥饿性渴望。想要恢复意识,只有不断的吃下人肉或人血,而且越是强大的鬼,血液力量越强。
至于纹章,他看到了一个和沐晚肩胛骨上的纹章类似一属的图案,但并不完全一致。已知的是那是专属于鬼族的图案,顾月沉通过查阅众多资料推知,那个纹章的作用是——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