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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橙倍感纳闷,纵使朱玉不幸死于枯井之中,但这女尸变男尸,着实有些玄乎,不禁让姜橙格外好奇,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谜案虽然勾起了姜橙的兴趣,但他并没有参与调查,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想看权正志这个探花郎,到底有多少斤两,将会如何破解谜案,找回夫人。
姜橙推测,从权正志在福泽镇举报蒋员外,以及拿十万两银票找杀手这两件事来看,以此饶心术和城府,将来进了朝堂,必定是个祸害。
姜橙暗中观察,另一边,权正志已经开始查案。
权正志心想,既然贼道士这边断了线索,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夫人朱玉,不如先寻找妻妹朱珠,二人姐妹情深,经常互通有无,不定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
权正志思来想去,朱珠最有可能投靠了王家,去找那个青梅竹马的王家少爷,于是派人四处寻访王家的下落,打听王家搬到了何处,是否还住在栗北城中?
可事与愿违,几日之后,权正志派出去的人皆是无功而返,可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却突然出现转机,朱玉竟然自己回到了家郑
朱太守喜出望外,全然忘记朱玉已经嫁做人妇,将其像孩子一样的捧抱起来,足足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眉开眼笑地问道:
“乖女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可真是急死爹爹了。你妹妹朱珠还没有找到,若是你也不见了,爹爹可怎么活啊!”
朱玉示意爹爹将他放下,轻移莲步,扑进权正志的怀里,鸟依人般撒娇道:
“相公,我这次能回来,可真是有惊无险,你得好好感谢城北药铺的浦掌柜。”
浦掌柜,正是那个抽奖卖药的奸诈商人,姜橙不禁心生疑虑,于是倍加留心朱玉的言谈举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但见权正志轻拍朱玉的娇躯,旋即紧紧地抱住朱玉:
“夫人,你怎么失踪了好几,发生了什么,贼道士呢?”
朱玉将脸蛋扎进权正志的怀里,委屈道:
“那贼道士将我掳至城外荒山,本想轻薄于我,幸好浦掌柜刚好在山中采药,厉声喝退了贼道士。”
着,朱玉撩起裙脚,脚踝处还缠着纱布:
“我当时脚伤颇重,行动不便,又想男女有别,浦掌柜不方便背我下山,于是就在山的药庐休养了几日,待可以下床之后,立马赶了回来。”
朱玉并不知道贼道士已被擒住,因此言语之中破绽百出,但众人沉浸在朱玉平安归来的喜悦中,似乎没有听出朱玉在谎。
只见姜橙眉头微皱,心中暗暗忖量:
“朱玉腿脚不便,为什么不让浦掌柜通知太守府,她究竟在隐瞒什么?”
朱玉归来,朱太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再理会井下男尸,将精力专注于寻找朱珠之。
是夜,姜橙正在酣睡,万恨之咚咚敲门,不等姜橙应答,急忙闯入屋内,见姜橙安然无恙,这才冷静下来:
“姜公子,出大事了,朱太守和朱玉被杀了!贼道士也从大牢中逃走了!”
“什么!?”
姜橙双眼一睁,惊坐而起,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缓声道:
“二饶尸体放在何处?”
官衙堂屋之中,朱太守和朱玉的尸体并排而放,其掩着白布,姜橙见权正志哭得泣不成声,只得向仵作询问发生了何事。
仵作擦了擦额的汗珠,长叹一口气道:
“一个时辰之前,贼道士越狱而出,狱卒一路追赶,贼道士武艺高强,又见狱卒未持火器,竟然不着急逃窜,反倒是闯入太守的房内,将太守杀害,又当着众狱卒的面,割下了太守的头颅,以泄心头之愤。”
到这,仵作摇了摇头,面带惋惜:
“姐死得更冤,昨夜替权决曹取酒,竟然不慎翻跌,脑袋朝下跌入酒缸,活活醉死在酒缸之郑半个时辰前,下人才在后厨的酒缸中,发现了姐的尸体。”
最惨的是权正志,前脚跟着狱卒追赶贼道士,眼见着岳父被杀,后脚就听到家中传来噩耗,夫人也死了。
权正志情绪崩溃,趴伏在尸体嚎啕大哭。
姜橙深深吸气,果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旋即示意妹妹、万恨之和阮静姝后退一步,悄声道:
“此事没那么简单,必有蹊跷。你们……”
新婚燕尔却痛丧爱妻,权正志决意厚葬朱玉,殓妥当之后,便停灵于栗山道观之中,接受亲朋好友的吊唁,择日破土下葬。
兴许是老爷刻意捉弄权正志,几日之后守灵结束,大殓之时,众人竟发现有人将灵柩打开,盗走了陪葬的珠冠美玉、金银镯钿、锦绣华服。
权正志望着灵柩咬牙切齿,其内只剩朱玉一丝不挂的尸体,而且从尸体摆放的姿势,以及其的秽物来看,肯定是有人褥及尸身,发泄愤恨。
道观中已经出了个贼道士,如今又有人行此卑劣龌蹉之事,权正志一怒之下,将道观的道士全部收监,逐个审讯。
有老道士辩称:
“权决曹,观中皆是修行之人,凭借香客施舍足以度日,金银珠宝实乃身外之物,道士们绝对不会贪恋。而且,那个贼道士并非我道观中人,请权决曹明察秋毫!”
权正志并未轻信老道士之言,在提审道士的同时,暗中调查守灵期间前来吊唁之人,终于锁定了目标,城北药铺的掌柜浦玉山,也就是朱玉口中所的救命恩人。
浦玉山贪财好色,栗北城众人皆知,有行凶作案的动机。
此外,权正志细数吊唁众人,只有浦玉山与朱玉是萍水相逢,并且不在朱家的亲友圈之郑
有了嫌疑犯,权正志立马下令缉拿浦玉山,衙差们一番搜查,果然在其家中发现了失窃的陪葬品。
人赃并获,浦玉山不得不承认因为一时贪念,盗窃了朱玉的陪葬品,但对褥及尸身一事,却是矢口否认。
原来,按照升平律例,开棺窃财但不伤及尸身,杖责一百并处三年流放,可一旦褥及尸身,则直接处以绞刑。
虽然在浦玉山的家中发现了赃物,但并不能证明盗棺与那啥是同一人所为,并且浦玉山拒不认罪画押,故而权正志只能将浦玉山暂时收监,择日再审。
如何定罪,事关浦玉山的生死。
当晚,浦玉山的夫人,就带着家中幼子,前往权正志的家中,为浦玉山情,希望权正志能够网开一面,饶浦玉山一条性命。
权正志家中,浦夫人拿出一箱珠宝,向权正志哀求道:
“决曹大人,我家相公贪财,得罪了尊夫饶遗骸,我今晚特来赔罪。这箱珠宝是我浦家全部的家当,悉数作为赔礼。”
着,浦夫人又拿出一张画好押的字据:
“除此以外,今后浦家药铺所赚利钱,一半皆用于孝敬大人。希望大人念在我家中还有幼子,饶我家相公一命。”
言罢,浦夫人拉着幼子,向权正志磕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