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不能想不明白,方才还在与自己并肩作战,齐心对付大陵的姜橙,怎么就突然倒戈,站在了黑袍饶那边。
偃不能更加想不明白,白鸽的秘密,姜橙是如何得知的?
“偃不能,你装憨扮厚的功夫还真是一流,只可惜我们姜家戏班技高一筹、演技精湛,出道以来还未逢敌手。”
姜九黎向偃不能扮了个鬼脸。
偃不能愣了一愣,问道:
“什么意思?”
姜橙向暗处招了招手:
“偃乐,你可以出来了。”
“三哥,你为了家主之位,残害自家兄弟,真的于心无愧吗?爹不将人偶之术传授于你,不把白鸽之秘告诉于你,想来也有道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偃乐从远处走来,食指略一勾动,偃不能身前的黑袍人向后一退,回到偃乐的身旁。
偃乐扯下黑袍饶面巾,此人竟然是莉三娘:
“一年之前,莉三娘拼死将我从偃家救走,途中不幸伤重而亡,这个莉三娘乃是我制造的人偶,如此我才能躲入白象教之郑”
偃不能一惊,阮静姝更惊:
“莉三娘是人偶!?”
姜橙微微颔首,向阮静姝解释道:
“不错,那日在锡甘客栈,万姑娘逼供之时,就发现了偃乐懂武,莉三娘是人偶。只是当时决定由你假装莉三娘,未免被白象教的人看出破绽,所以向你隐瞒了真相。”
阮静姝恍然大悟道:
“难怪偃乐和莉三娘一直形影不离,原来是根本没办法分开!白象教的人不知道真相,还误以为偃乐和莉三娘有什么不可告饶关系!”
姜九黎踱步至阮静姝身后,悄声试探道:
“阮姐姐,偃乐和莉三娘没有什么关系,但你和我哥哥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万姐姐是不是还蒙在鼓……”
阮静姝慌乱把姜九黎拉至角落:
“妹子,不是你想得那样……”
姜九黎八卦的不亦乐乎。
另一边,姜橙对偃乐道:
“偃乐,我已经按照约定,帮助你打败偃不能,从他手中夺回偃家,眼下威胁偃家的大陵也死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你放心,我一定准守承诺!”
偃乐微微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偃不能所言部分属实,只不过胃土雉当年离去之后,并没有与家父立下赌约,更没有吩咐大陵夺取人偶,因为人偶之术家父一直作为秘术保留,外界根本不知。”
“一年之前,家父离开偃家北寻宝,偃不能趁机找到大陵,请求大陵替他夺取家主之位。”
“大陵之所以帮他,是因为他欺骗大陵,家父生前留了一具人偶,只要大陵替他夺得并坐稳家主之位,一年之后,便将人偶赠予大陵。如今期满,故而大陵来向偃不能讨债。”
“莉三娘与我娘是姐妹,大陵发难之时,三娘正在偃家做客,于是拼死将我救出。只是三娘从偃家杀出之时,已经身负重伤,还未跑出兴洛城,便流血而亡。”
“我走投无路,于是比照三娘的模样,做了一具人偶,装作没有内力,躲入了白象教之中,希望有一能借助白象教之力,重新夺回偃家。”
姜橙向偃不能问道:
“偃乐所言可是实情?”
偃不能并没有回答,但姜橙从他的表情中已经看出,偃乐所言不假,于是将白鸽中的那张纸条交给偃乐:
“物归原主,我还有要事在身,明日便动身离开兴洛城,偃不能交给你处置了,记住你的承诺,否则我下次来偃家之时,必定是千军万马。”
偃乐行了个大礼:
“姜少傅放心,你是我偃乐的恩人,今后我偃家必定唯你马首是瞻。此外,偃家的技法,姜少傅若是看得,我偃乐必定倾囊相授!”
众人将奄奄一息的大陵关入囚室,却没有各自回房休息。
这一晚,姜橙和偃乐彻夜长聊,写满了整整一本册子。
姜九黎则拉阮静姝钻进了万恨之的被窝,三个女人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但是见那气氛,应该是相当地轻松愉快。
第二巳时,懒虫姜九黎终于起床,一行人朝着襄淮城继续出发,要看看星殒谷的葫芦里究竟埋了什么药,几个人一边聊一边赶路。
万恨之向姜橙道:
“姜公子,辰时我起床剖解了大陵的尸体,从他体内的情况来看,他生前应该没有服用过丹药,想来炼制丹药的那伙人应该与星殒谷无关。此外,我已将大陵的人皮剥下,兴许今后能派用场。”
阮静姝也有发现:
“那个环状器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我将其放在掌中运功,环状器物似乎能够感应到,会激烈地震动起来……”
姜橙眼睛一亮:
“哦!?看来其锻造材料,应该和噬日铁一样,有什么特殊之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黑袍人之事,不觉间行至一处村落,只听见村口传来一阵喧闹。
“狗贼,你们可不要欺人太甚了!”
一声大喝,冯铁匠红着眼、赤着胸,手持一把大朴刀,用刀背拍了拍胸脯壮胆,旋即横刀挡在村口,不让村子里的人出来。
姜橙望去,只见村口有几名武行打扮的壮汉,正簇拥着一名芳华少女,推推搡搡,想要将少女带出村去,却被冯铁匠挡了下来。
武行中为首的一名武师,将手中的大刀往地里一插,刀身簌簌摆动,像一片钢叶子,刀刃寒芒闪闪,只见他恶叨叨地喝道:
“冯铁匠,你是打铁把脑子给打糊涂了吧,敢在老子的面前耍刀。老子念在你给曹爷打了不少兵器,姑且饶你一次,快滚!”
冯铁匠的身子一颤,显然是吓得不轻,但还是强撑颜面:
“王武师,你若是讲理,我自然不会拦在村口,但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强抢肖老头的孙女,这桐横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有啊,曹爷就是桐横城的王法!”
王武师冷哼一声,伸出三根手指,道:
“庙稿村已经拖欠曹爷三年的佃租,今年可是第四年了,你们把佃租给交了,我立马拍屁股走人,绝不二话!”
“庙稿村地贫,扣除官府的田税和自家的口粮,那里还有余粮?”
肖老头趔趔趄趄地走出来:
“田是官府分给百姓的,曹爷收佃租本来就不合理,哪还有年年收、月月收的道理?这是把我们往绝路逼啊!”
“笑话,曹爷不开口,官府能分田给你们吗?”
王武师狠狠地瞪了眼肖老头,就像豹子要吃人一般凶恶,吓得肖老头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眼见王武师就要离去,肖老头鼓起勇气,苦苦哀求道:
“王武师,老头子求求你了,放了我孙女吧,我一定想办法把欠下的佃租都给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