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肖老头的白发,王武师的口气稍微软了些:
“肖老头,不是我专门找你的麻烦,这可是你们村自己商量好的,交不出佃租,便轮流派家中的女眷进城伺候曹爷,这村中的百姓都没意见,怎么轮到了你的头,你就推三阻四的了?”
到这,王武师将插在土中的刀拔出,拍了拍刀身,弹落泥灰,环顾四周那群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聊窝囊废,哈哈一笑:
“今我要是收不佃租,又带不回女人,如果曹爷怪罪下来,总不能让我拿着这把刀,和你们一起耕地不成?”
“可我孙女还是黄花大闺……”
肖老头话未完,只见火花飞溅,冯铁匠手中的大朴刀竟然一分为二,铮的一声掉落在地。
“别他娘给脸不要脸!”
王武师吹了吹手中的大刀,拍了拍衣的灰尘,行所无事地道:
“还有谁敢拦着我出村?”
看见自己的大朴刀被拦腰斩断,冯铁匠倒退两步,双腿一颤,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双手扶地,脸色煞白,不敢再多什么。
王武师扫视一周,见围观的村民纷纷退后,旋即一挥手:
“带走!”
其余几名武师应了一身,抓住肖老头的孙女,趁机揩了揩油,仿佛享受了一番曹爷的待遇,旋即转身离开村子。
“哥哥,还不路见不平一声吼吗?”
姜九黎伸手掏枪。
“不急,王武师不过是一条走狗,我想看看这个曹爷是何人物,为何桐横城的太守管不住他?”
姜橙正欲尾随王武师前往桐横城,却听见铿锵有力的一声。
“给我站住!”
循声望去,但见村口的稻谷堆旁,走出一个慵懒的乞丐,乞丐蓬头垢面,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这个假乞丐肯定是个高手。”
姜九黎双手抱于胸前,频频点头道。
“何以见得这是个假乞丐?”
阮静姝有些好奇,她能够感受到乞丐吐纳有度,一定练过内家功,但却看不出这是个假乞丐,毕竟丐门中也不乏高手。
姜九黎先是故意不,等吊足了阮静姝的胃口,方才洋洋得意地道:
“我留意这个乞丐很久了,真乞丐饱一顿饥一顿,抓住身的虱子都是往嘴里放,可这个假乞丐却直接把虱子给丢了,一看就是没挨过饿、受过苦。”
两人话之时,乞丐一步步地逼近王武师,令得王武师隐隐间感到有危险正在靠近,这是习武之人生的直觉,就如同森林中的动物,能够察觉到匍匐躲藏在草丛中的猛虎。
“敢问大侠高姓大名?”
王武师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乞丐缓步而行,倏地冷冷一笑,旋即闪起一道寒芒,一众武师忽感锐风扑面,连忙疾步后退,还未站稳脚跟,顿觉身子微凉,埋头一看,身的衣服已经变成了无数的碎布条,飘落在地面。
乞丐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地道:
“回去告诉曹力夫,让他躲在宅子里别到处作恶,有人要来取他的狗命。”
一众武师一溜烟地跑了……
肖老头杀了家中最后一只鸡,又挖出了给孙女埋的酒,请乞丐到家中做客,一众村民围聚在肖家的门口,盯着乞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喉头不由得蠕动。
肖老头疑惑地问道:
“大侠武艺如此高强,为何却是一副乞丐的行头?”
乞丐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从泉义城而来,一路见乡里有难,便将自己的银两施舍了出去,结果身的干粮不够撑到桐横城,这一不心,自己便饿了肚子。”
“大侠可真是侠义之人!”
肖老头竖起拇指啧啧称赞,随即问道:
“不知大侠去桐横城,所为何事?”
“方才不是了吗?我专程赶来杀曹力夫的。”
话间,乞丐抹了抹自己的油嘴,一副大快朵颐的模样。
此话一出,门外围观的村民一哄而散,空气变得一片死寂。
肖老头颤抖着声音问道:
“大、大侠,你这是玩笑话吧?”
乞丐放下酒坛,正色道:
“曹力夫官匪勾结、为富不仁,平日里欺压百姓,方才王武师要抢你的孙女,不就是抓回去给曹力夫糟践的吗?”
乞丐随口一,肖老头的孙女却是憋红了脸,低着头冲出了家门。
肖老头望着孙女的背影,叹了口气:
“大侠所言不假,曹老爷在这桐横城地界内,那便是王老子,我们根本招惹不起!”
“我就偏要去招惹。”
乞丐咽下最后一块鸡骨头,感觉有些梗:
“老人家,酒喝完了,有水吗?”
肖老头摇摇头,结结巴巴地道:
“没有,庙稿村没有溪流经过,只有村子两里外唯一的一口井,只是若要从井中打水,必须付出……”
“岂有此理!”
乞丐拍案而起:
“老人家,带我过去看看,除了官府,谁还敢控制水源!”
“那边!”
肖老头站在家门口,遥遥地指了一个方向,旋即躲回了屋内,担心被其他村民看到。
乞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山野村民就是胆怕事,难怪会被人欺负到头,无奈轻叹一声,独自向水井的方向走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乞丐在村外看见了一口水井。
水井搭着凉棚,凉棚下坐着两个武师,两人左手抱个媳妇、右手搂个闺女,口中嬉笑道:
“你让大爷取些水,大爷开心了,便也让你取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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