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阳的剑架在姜橙的脖子上,他的手轻轻一划,剑刃入肤三分,一道血印隐隐可见。
可就在嵇阳想要用力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手中的剑不听使唤,竟然自顾自地挪向一旁。
姜橙趁势一挥手打飞嵇阳手中的剑,又猛地一脚,将嵇阳踢飞在地。
嵇阳大惊失色,急忙起身捡剑,却见姜橙指尖微动,剑“嗖”地飞到了姜橙手郑
嵇阳再次站了起来,恶狠狠地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一介书生不仅会武功,还会偃家的傀儡术,佩服!”
姜橙浅浅一笑:“我并不会武功。”
嵇阳满脸诧异,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不可能!你能以内力施展傀儡术,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姜橙自然不会给他解释那莫名其妙出现的玄力,更不会告诉他玄力可以施展傀儡术,只是对他好言相劝:
“我能够轻易地将剑刃挪开,并不是我武功高强,而是你内力尽失。当年,嵇大师与我爹谈及子嗣之时曾感叹,你耽于名利,心狠手辣,怕你成为武林一害,于是斩断你右手食指,以期废你武功,阻你成害……”
姜橙尚未完,嵇阳怒喝道:
“可惜我资聪颖,换左手使剑,竟也成了气候,没有让那个老东西的奸计得逞。这个老东西,临死都不将内力枪的锻造之法传授给我,却便宜了你这个外人!如果我有枪在手,怎会成为你的手下败将!”
正着,嵇阳怕姜橙取自己性命,趁姜橙不备,他连忙施展轻功,一跃跳下山崖。
姜橙念及姜家受了嵇家的恩惠,并不想取嵇阳的性命,只是在嵇阳的酒中下了药,化去了嵇阳的一身真气。
只可惜嵇阳不相信姜橙所言,他在半空之中,才发现无法运转真气施展轻功。
翌日,一个在牦牛峰下采药的药童,发现了一个摔死的年轻人。
堰汤城在赤河北岸,乃是阿卑地界,嵇家一事了却,姜橙未免节外生枝,与万恨之加快脚步西行,来到了吴桃城。
这一日,吴桃城太守方泰平正在后花园独酌,决曹掾沈佑陪同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大人,威府上将姜少傅来访。”
方泰平朝沈佑一使眼色,责怪他没有提前通报,旋即连忙起身相迎:“姜少傅到访,下官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着,方泰平吩咐沈佑让下人加几个菜,邀请姜橙二人落座。
姜橙见方泰平神情恍惚、若有所思,开门见山道:“方太守在此借酒浇愁,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方泰平一愣,惊觉姜橙竟然洞察了他的心思,呷一口酒:“下官正在为留香客一事伤神。”
姜橙刚进入吴桃城地界,便听见坊间传得沸沸扬扬,是近来不知从哪冒出一个淫贼,专门对吴桃城中的豪门望族下手。
来也奇怪,这淫贼潜入千金大姐的闺房之后,只是点住姑娘的穴道,脱去姑娘的衣衫,却并不对姑娘下手,似乎只是为了欣赏姑娘家的玉体而来。
因为这淫贼与众不同,别有一番雅致,既不取人钱财,又不夺人美色,只是在事成之后,留下一方香帕,故而吴桃百姓称其为留香客。
姜橙此次前来吴桃官府,就是因为对留香客产生了兴趣,想要管一管闲事,顺便放慢脚步等妹妹追上来。
吴桃太守方泰平接着道:
“城中被留香客光鼓豪门望族家势皆盛,日日上门督促我擒拿留香客,可下官这一个月以来,虽然想了各种法子,却连留香客的影子都没见到,因而寝食难安,恳请大人相助。”
姜橙微微颔首:“交给我吧。”
很快,各处城门都布下了岗哨,盘问来往的路人,整个吴桃城都知道朝廷来了个赫赫有名的大官,要来抓捕淫贼留香客。
这一晚上黑云翻滚,电闪雷鸣,下了一场大暴雨,似乎是留香客在抗议姜橙的到来。
果然,第二一早,城北富商冯员外的遗孀就来到官衙报案。
这一次,留香客似乎是在挑衅姜橙,不仅破了冯家千金的身子,还杀害了冯员外和冯府的管家。
令人惊奇的是,冯员外和冯府管家的尸体,并未出现在冯府,而是大清早被其他人发现的。
冯员外的尸体漂浮于城北芒溪河之上,被早起捕鱼的渔夫打捞了起来,死亡时间是在昨晚上半夜。
冯府管家的尸体,则是药童上山采药之时,在城北山脚的破庙发现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下半夜。
姜橙一行几人来到停尸房,将掩尸的白布一一揭开。
左边是冯员外的尸体,由于经水侵泡过多时,已经有些发胀变形,不过右脖颈处有一道清晰的刀口。
右边是冯府管家的尸体,右脖颈处也有一道刀口。
姜橙仔细检视了两处刀口,斟酌了一番:
“这两个人应该是被同一个凶手所害,从刀口的形状来看,凶器多半是柳叶刀一类的细龋此外,凶手出刀干净利落,必是身怀武艺之人。”
吴桃城决曹掾沈佑重新盖好掩尸布:
“下官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下官怀疑,留香客对富商千金脱衣而不淫,应该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贪图富商的财物。”
姜橙摇了摇头:
“此案绝非这么简单,若是留香客图财,杀掉冯员外还得过去,可冯府管家呢?况且,昨晚暴雨倾盆,冯府管家的尸体却出现在北山破庙,实在令人生疑。”
万恨之也是补充道:
“此外,若三起命案的凶手皆是留香客,那他昨晚岂不是同时在冯府、城北芒溪河,以及北山破庙行凶,难道留香客并非一人?”
沈佑尬笑了几声:“两位大人得有理,是下官愚笨。”
突然,姜橙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右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喃喃自语道:“奇怪……”
太守方泰平疑惑道:“大人莫非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姜橙一挥手,重新将掩尸布掀开,一指尸体颈脖之上的刀口:
“如果凶手与死者是面对面站立的话,刀口应该砍在颈脖左边才对,可现在刀口却在颈脖右边,除非……”
方泰平和沈佑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
“除非凶手是个左撇子。”
姜橙摇摇头:
“也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凶手从死者侧面或背后下的手。”
查验尸体完毕,姜橙又向冯夫人问话:“冯夫人,冯府管家是哪里人士,平日里为人如何?”
冯夫人答道:“管家姓周,是城北周家庄之人。虽然平时有些爱贪便宜,但却是精明能干,是一个不错的好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