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和苏易烟横渡赤河,前往北岸的赤北城,寻找洪大武口中的义父。
两人刚一岸就听见百姓口中挂着一句话:
“炎蛛侠满名,鞭荡赤河惊。”
这一句江湖话,说的却是两个江湖人物,一个是除掉郑三爷的赤炎蛛姜承,一个是亦正亦邪的九节鞭洪夏。
这两人分别在赤河南北扬名,武艺不俗、令人钦佩,但所谓武无第二,一个新进侠士,一个老牌高手,两人的武艺究竟孰高孰低,无人知晓。
姜承刚走下码头,就收到一封九节鞭洪夏发出的挑战书,要在三天之后与姜承一较高下,地点就定在赤河北岸。
消息一经传出,赤北百姓奔走相告,连不少赤南百姓都渡河而来,赤河以北一时间热闹无比。
就连赤北城第一大赌坊,孔方赌坊也来掺和此事,开出了一赔三的盘口,很明显,姜承更加被庄家看好。
但是,据消息灵通者透露,赤炎蛛另有要事处理,根本无暇理会洪夏的调整,赤河北岸之战,不过是洪夏一厢情愿而已,孔方赌坊的赌局,恐怕只能以流局收场。
这一天,风和日丽,赤河北岸的某处戏楼高朋满座。
有个身着七色彩衣,打扮新奇的男子走戏楼,一坐下来就咋咋呼呼的,引人白眼。
卖艺姑娘唱完一曲,正要退台,却被那个彩衣男叫住,一脸色相:
“小姑娘,卖艺太辛苦了,你不如跟了大爷,我保证让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你说好不好?”
卖艺姑娘惊呼一声,想跑下台却被彩衣男拉住,只得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救命。
彩衣男越发嘚瑟,大笑道:
“就算你喊破了喉咙,这里也没人救得了你!”
话音刚落,窗边突然传来另一道声音: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如此放肆?放开那姑娘!”
彩衣男转过头一看,但见那人机关木甲附身,心头一颤,当即喝道:
“敢问阁下可是……”
那人冷笑一声:
“赤炎蛛姜承。”
彩衣男悚然一惊,当下讪笑道:
“既然赤炎蛛在此,我卖个面子给你,告辞了。”
说着,身如飞雀,打算破窗而出。
“哪里逃?”
姜承旋身,抬手,激射,一气呵成,刹那间蛛丝布满四周,彩衣男身在半空,却无法再向前冲出半步,只得闷哼一声,倒跃回来。
彩衣男恼了:
“赤炎蛛,我毒彩蛛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偏要与我过不去。我可要警告你,我也不是好惹的。”
周围的人听了不由得一惊,这江湖用毒高手众多,这毒彩蛛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仅心狠手辣,还散长用毒,往往令人防不胜防。
姜承却淡然一笑: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毒功。”
毒彩蛛也不再犹豫,身形凌空而起,彩色的布带从身飞卷而出,幕天席地而来,释放出阵阵毒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腥臭。
姜承丝毫不为所动,突然怒吼一声,蛛丝切割之处,布带尽断,紧接着就是砰的一枪。
人在半空的毒彩蛛突然遭到雷击一般,急坠下来。
他捂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早已鲜血泉涌,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你,你竟然……”
围观之人皆是惊叹,姜承居然一招之间,就破了毒彩蛛的绝技,还把毒彩蛛击伤了,这是何等高深的武功啊!
毒彩蛛不敢恋战,虚晃一招,落荒而逃了。
说来也奇怪,姜承这时候反而不追了,转过身去在酒桌继续喝茶,欣赏小姑娘唱小曲。
很快,赤炎蛛一招内击败毒彩蛛,机关术出神入化的消息迅速在赤北城传开,众赌客纷纷加注买姜承赢洪夏。
孔方赌坊迫不得已,调低了赔率,盘口先后变成一赔三,二赔五,甚至直逼一赔二。
终于,众人期盼的决战日到了。
三天之后,赤河北岸月光如水,河滩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群人,洪夏早已在那里候着了,等了半晌,终于看到姜承慢慢地走了过来。
“请!”
“请!”
二人没有寒暄,只简单说了两个字,便摆开决斗的架势了,周围的人顿时屏息静气,一个个静待这场决斗的开始。
说时迟、那时快,洪夏那柄黝黑无光的九节鞭舞出一道乌光,劈空而来。
姜承触发机关,无数蛛丝激射,黑白相交,他居然被震退了一步。
洪夏连环三击,又是连续几声巨响,姜承一退再退,已是被击退五六步了。
周围顿时人声鼎沸,喧闹不绝,大家全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能一击打败毒彩蛛的姜承,这会儿居然只有招架之功了?要说九节鞭厉害,也不至于厉害至此吧?
正在大家惊异之时,洪夏突然收了刀,冷冷地说:
“你受了伤?”
姜承一愣,但脸露出倔强之色,说:
“没有,我们再比。”
洪夏冷笑:
“你要不是受了伤,怎么可能连我的起手式也挡不住?这一招,可只是我最基本的鞭法。”
姜承不做声,周围的人喧嚣再起,投注买了姜承赢的人,险些要捶胸顿足,怎么偏偏就那么倒霉,遇了姜承受伤呢?
洪夏鼻子一皱,说:
“我闻到你身有一种味道,那是解毒草药的味道,你肯定是在和毒彩蛛搏斗时受了伤,中了毒。真是太可笑了,毒彩蛛本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一心想要立威,一招击伤对方,却被对方的毒功得逞了。”
大家终于有些明白了,当初为什么毒彩蛛逃跑时,一向除恶务尽的姜承却没有去追击,敢情是他中了毒的缘故。
“你走吧,以你现在的处境,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洪夏收起兵刃。
“不,我绝不……”
姜承愤怒地拒绝道,可一下子毒气攻心,脸一黑,居然一个倒栽葱,倒在了地。
周围的人顿时沸腾了,有的人因为输钱而恼怒,有的人则在担心姜承的安危,只有洪夏看着倒地不起的姜承,脸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困惑。
一天后的夜里,淮南的山野间,一支车队正在赶路。他们有十几辆车子,看起来都挺重的,车辙很深,也因为如此,车队的整体速度并不快。
为首的黑衣大汉抹了抹汗,低喝一声:
“大家动作快点,前面就是我们的大本营了。”
旁边较为矮小的汉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