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百州站起身来,他看了贺瑜一眼,他出了门上了马车。
刚亮,外面还在下雨。蔡红云不想起来,准备再睡一会儿。外面的吵闹声把她吵醒了,她披着衣服打开窗户。
贺百州站在屋檐下,罗欢拦着他,“我们宫主正在休息,你请回吧。”大概两人都僵持了一会儿了,罗欢已经拔出了剑,还有一群宫侍也拔出了剑。
贺百州望向窗户边的蔡红云,“恳请宫主前去见儿一面。”他已经拉下所有面子,只求她去救贺瑜一命。
蔡红云打开门走了出来,罗欢立马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师伯,你别去,他们梁朝的人狡诈无比,只怕使的苦肉计。”
蔡红云伸手拿过罗欢手中的刀走到贺百州面前,贺百州的侍卫立马拦在他身前,贺百州低声喝道:“退下!”
贺百州望着蔡红云,“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我的一命能消你心中多年的怨恨,你动手吧,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善待瑜儿,请你去见他一面。”
蔡红云手起刀落,贺百州闭上眼睛,他的发冠连着头发一下子被削了下来,他的头发披散开。
蔡红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收刀还给罗欢,“给我备一辆马车。”
罗欢失声喊道:“师伯,你这是何苦呢?他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蔡红云闭上眼睛低声吩咐,“去备马车。”
蔡红云坐在马车上沉默不语,罗欢不放心她,跟在她的身边。
蔡红云跨进门,现在是初夏,本来不冷,但是屋里还是燃着暖炉,贺瑜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蔡红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他的已经憔悴不成样子了,他失神地望着帐顶,蔡红云来到他身边他都没动一下。
蔡红云把桌子上的药端过来递到他的嘴边,贺瑜这才回头看向她,他的眼里恢复了一些色彩,“你来了?”
蔡红云轻声道:“把药喝了。”
贺瑜摇头,他只是看着她出神。蔡红云给他把了脉,郁结心肺,蔡红云拿出药瓶倒出一颗药递在贺瑜的嘴边,“把药吃了。”
贺瑜不言不语地看着她,他决心求死又何必吃药呢?能再见一面她,他已心满意足。
蔡红云把药含到自己的嘴里,她俯下身贴上他的唇,贺瑜猛地睁大眼睛,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和腰,整个身子贴向她。门边的贺百州立马别开头退了出去。
蔡红云舌头撬开他的嘴唇,把那颗药渡到他的嘴里。贺瑜咽下药,他闭眼感受唇上温润的触感,他使劲搂紧她,仿佛一个久渴的人终于得到了甘醇的泉水。
蔡红云放开贺瑜,贺瑜抱住她靠在她的怀里喘息。蔡红云伸手重新端过那碗药递给贺瑜,贺瑜伸手接过仰头喝了。
蔡红云扶着他躺好,她起身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贺瑜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接下来的几,蔡红云就在那张椅子上坐着,她没再靠近贺瑜,除了最开始她以唇渡药给他,后面不再亲近他。
有人过来照顾贺瑜,端来药他就喝,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屋里的蔡红云。晚上蔡红云也靠在椅子上休息,有丫环过来在她身上盖了一张棉毯。
贺瑜恢复得很快,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蔡红云大多数时候都在静静看书,窗下的那几本书已经看完了。她转头看着架子上有一把剑,是鸿铭。是那她落在试剑山庄的,贺瑜把剑带了回来。
桌子上有一副画卷,蔡红云展开画卷,这是她的画像,以前的她。以前的她很美,很出众。但是就是因为这张过分出众的脸引起了上官绪的注意。
贺瑜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他轻声道:“你很美,要是我能遇见那个时候的你就好了。”
蔡红云的脸阴沉无比,“是吗?遇见又能怎么样呢?我很讨厌那个时候的我。”她拔出剑一剑挥过去,画中饶脸被划开,画被斩成两截。
那个时候的她经历了黑暗的时期,这幅画仿佛又把她带到了过去。她紧握手中的剑,仿佛要把过去的自己杀死。
贺瑜连忙握住她的手,“红云?”
蔡红云回神,她推开贺瑜,“你既然已好转我就告辞了。”
贺瑜拦住她,“你为何还要推开我?”她明明对他有情却一次又一次推开他。
蔡红云满脸苦涩,“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蔡红云捂住头,痛苦的记忆袭来,贺瑜赶过去扶住她。
蔡红云抬头望着他,“可是我配不上你,我的师父上官绪他是畜生。我”
贺瑜看着痛苦的蔡红云,几句话他已经明白她经历了什么,他一把搂住她,“你不用了,我知道了。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蔡红云低声道:“可是我配不上你,你应该值得更好的人。”她一把推开贺瑜,扯下脖子上的玉佩放在桌子上,手撑着窗户跳了出去。她带走了鸿铭。
贺瑜大声喊道:“红云?!”他焦急地看着她消失在雨幕中,贺瑜懊恼不已,她原来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一点都不了解她,他还逼迫她。
巨大的心痛袭来,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贺瑜醒来已是晚上,贺百州一脸担忧地坐在他身边,幸好他的身体恢复了很多,“你别折腾你这身子了,算爹求你。”
贺瑜望了四周一眼,没见着蔡红云,“她走了吗?”
贺百州点头,“想不到你对她这么上心,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我管不了你了,以后也不再管你。只要蔡红云不伤害你,以后我不会对她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