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芍蘼听见声音头有点疼,她扶着头,却只摸到满头珠钗。
“到哪了”
“北国”
她猛的惊醒:“我昏睡了几日!”
“两天两夜”
“你没叫我起来过吗?”
“我本来……是有点吓着了,可是臾篁说,到了地方把帘子打开,让小姐吹了冷风就好了”
“公主殿下,您该下轿了”
芍蘼用余光打量,果然朝臣们在大殿外等候,翎黍早已经站在门口了。
翎韫在轿子外掀开轿帘,芍蘼一只手扶住他,身子慢慢走了出来。
她穿的一袭赤红色襦裙,漏出雪白的颈子,外面罩着银白的大氅,束腰上挂着一截朱红的玉佩,一头长发高高盘起,巴掌大的小脸珠圆玉润,十分乖顺妩媚的模样。
她的长相实在异域,高挺的鼻梁与翎黍如出一辙。
“朕亲自把朕的皇妹带了回来,这是朕唯一的血脉亲人,以后见她如见朕,不容怠慢”
“臣遵旨”
“今日风和日丽天气晴朗,乃是北国难得的好天气,可算得上祥瑞之日,既然皇妹回来的如此有福气,朕赐封号霄瑞长公主如何”
“这……”
“陛下,公主刚刚回朝,而且陛下一众儿女还未封号,此举是否太娇奢公主殿下了”
“李大人在朕回来的前日可是去见了皇贵妃”
“臣只是去见了妹妹,聊表相思”
“李大人心疼的妹妹是妹妹,朕的妹妹就不是妹妹了?”
“臣不敢”
“拖下去剪了舌头”
大殿上突然肃静,甚至能听见翎黍呼吸的起伏。
“我有些疲乏,先去歇歇了”
“来人,给长公主领路”
翎黍勾唇椅坐在龙位上:“何必呢,总是要多话,臣子就该做好臣子的本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剥开柑橘“兵部侍郎”
“臣在”
“人关好了?”
“回陛下,绝无第二个人知晓”
“其他人退朝,你留下”
芍蘼沿着宫殿,看着皇宫里的景致,都是些在苓国和韩耀国没见过的花花草草,宫女们穿着薄薄的衣裙,脖子被风吹的通红,她指了指宫女,宫女小声说道:“是二殿下觉着好看,拼了命让皇上下令的”
“二殿下?”
“是陛下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有些玩物丧志,公主,这就是您的住所了”
“对了,我想问你件事,你可否听闻有位韩耀国的将军被捉来了?”
“奴婢不知”
芍蘼见宫女急急忙忙问安离开,有些不解。
“这宫里的人怎么奇奇怪怪的”采园收拾行李,见北国屋子实在奢华,随处走走看看。
其他屋子不说,主卧里的床下竟温暖如春,四周的炭火烧的极旺,她怕冷翎黍应该还记得,连四周的墙壁都是触摸温暖。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待会”
“是”
她看看窗外的天色有些晚了,从窗外翻了出去。
沿路的灯笼明亮,宫殿部署错综复杂,稍走错一步便找不回路。
“你要去哪?”
“你吓我一跳!”芍蘼后退半步,没想到从翻出去的时候,翎韫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我说了我轻功好的很”
“你小点声”
“你到底在找什么?我看你身份举足轻重,居然鬼鬼祟祟”
“我不是说了么,我在找我夫君”
“你人生地不熟的,皇宫这么大,你上哪去找”
“一间一间看看,万一找到些什么呢”她握着汤婆子,笑的有些狡黠“我原先在株海楼的时候,可是找宝贝的一把手”
“你和你夫君感情很好?”
“他爱我敬我,自然……你才跟你夫君感情不好呢!”芍蘼怒瞪了一眼。
“我以为你只是嘴上说说”他嘟哝。
“你嘀嘀咕咕什么呢,再小点声”她撇了他一眼“前面有个屋子灯火辉煌的,你去看看那是什么”
翎韫三步并两步去探看,原来只是个鲤鱼池,他一回头芍蘼人竟然没了。
芍蘼捂着嘴低笑,腿下跑的步步生风,附近有个梅花林子,躲掉翎韫简直易如反掌。
“就你这两下子,还保护……好痛!”她还没站稳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里,两个人被摔得抱在一起打了好几个滚,雪水浸湿了她的鞋袜。
“什么人!”
“原来是个美人儿”
芍蘼抬头,一个男人坐在雪地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模样风流,长发飘飘,身上若有似无散着些药引子味儿。
她拍拍身上的雪,长发被撞得散开,小鹿一般湿润的眸子狠狠瞪着他“你怎么走路的!”
“美人儿我冤枉,我可是好好走着路,是你自己撞进我怀里的”
“那也是你大晚上跑这儿来干嘛!”
“自然等着迎接我的美人”
“呸”她做了个鬼脸瞪着他,转身跑开。
翎蕤坐在雪地里没有起来的意思,甚至还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撞上来的疼痛,带着点梅花的香气,倒真像个梅仙儿。
宫门在傍晚全部封锁,连门缝透光处都掩的死死的,更别提找出个活人,芍蘼摸摸汤婆子,刚刚摔在地上,连汤婆子破了都不晓得。
“找到了”
芍蘼猛的回头,翎韫背站在月光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宫墙上的雪倒映着曦月,她看着他,脸上勾起笑颜。
“跑啊你倒是!”
“不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