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得不到,才越想要。
曾经拥有,才越懊悔。
艳阳雨可以制造失而复得的快乐。越不如意的人,越需要它。越需要它的人,越不如意。
无限死循环。
清醒后发现一切都是空的,那种痛,不痛到极致是不会清醒的。
芳馆里的人,是不会碰艳阳雨的,那些人早戒了它,闻着觉着腥臭便是成了,才能进芳馆接受聘任。
他苏域就卡在这。
好在他并不想进芳馆,对当馆主也没什么兴趣。
他就是喜欢沉迷在艳阳雨制造的幻境里,他越来越纵容自己。
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人,也是会被时光消磨殆尽的。
一杯艳阳下了肚,瓢泼大雨天上来。
…
雨中行。
珩煊一袭青衫行于江渚之上,岸上猿啼鹤唳,一声高过一声,远远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南疆的大甘露节真是热闹。
臻一杯竹叶青缓缓入喉,不知这脚下的遥江…在对岸南疆人民的眼中是怎样的?
如今是姜王朝统治中洲,他是皇帝第四子——齐王。
他是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蛮夷的。
可有一样他实在感兴趣。
那就是大首领的蛊令。据说还是“祖传”的。素以各种祖传药方闻名的南疆,竟然连这等东西都是祖传的。
想这中洲总是战火不断,你方唱罢我登场,反倒没有这南疆稳定,难道真是因为蛊令?
南疆世袭大首领,始终都是阿修一姓,想必那“祖传”是有些价值的。
但他珩煊并不完全为了这个。
太子觉得难以接近又难办的事,他齐王倒是想碰碰。
妙就妙在这一代的大首领,只有一个独女——阿修银措。
这意味着机会。
大首领想觅个上门女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传闻这阿修银措十分骄横,脾气更是倔强倨傲,还喜好养些山里的小玩意儿,一言不合就放出来咬人,轻则唇口肿如猪头,重则十天半月下不来床,也不知道这样的女子,谁能将其驯服。
他想着,却觉得甚是有趣。
那日一见,果然清妙。
和宫里那些谨小慎微,眼睨狡黠的女子截然不同。
不是说宫中女子不美,是美得过了头,就是不美了。
真正的美,是不自知的。
他想起那天小鹿般的神情,还有挂在嘴角的血橙汁,想起她目光澄澈,毫无杂念,只觉得神清气爽,更想一探究竟。
这样的人怎能接受蛊令呢?
大首领恐怕操碎了心。那日相谈不过几盏茶的时间,珩煊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今天就能成功一半了。
也不知道南疆的雨水…能否养活那些海棠,都说海棠是喜阳之花,若想在阴雨里也能长成,就只能看它自身的造化了。
如果海棠能在南疆生根,那何愁它不开花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何况没有他珩煊做不到的。
…
沉迷幻境中的人,都是心中有悔的人。
一次一次的接近,却永远也做不出最“正确”的选择。
月姑将烛芯又剪断一截。
不要在幻境里迷路才好…月姑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