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父女两人同声道,便恭恭敬敬站了起来。
“说吧,找朕何事。”宇文林道。
“这……”钱员外顶着一头冷汗。
他是来找高青谈话的,内容……皇上可不能听。
“这什么,难道,朕还,听不得了?”
“不不不敢,只是这事……希望皇上听了,不要盛怒……”
“朕允了。”
“皇上……是想赐婚吗?”钱员外颤颤巍巍,还是说出了口。
赐婚?他喜欢的人和他?
当然……要满足了……
宇文林勾起一抹笑,姿态依然贵气,声音增大:“当然,这可是高爱卿的心愿——”为何不允?
高青出声:“陛下,不必,我不喜强求与人。”
强求与人?他喜欢她想要和她在一起,她还不愿意?
宇文林怒道:“朕的金口玉言是强求?”
高青一下静了声。
难道不是?
钱袁今日已经被虐到不行了。
大悲大喜之间,不过如此……
最后,敌不过吗?
她强忍着要喷涌而出的泪水,心中似有无数情感。
没有人,会听她的想法了。
父亲不会,皇上不会,他,更没有……
没有听她的想法,就要离开……
但,怪得了谁?是她,太懦弱了。
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行了,朕乏了,”宇文林拧拧眉心,“快离开吧。”
“是——”父女两人走出了高府。
“阿袁,爹帮不了你……”抱歉。
钱袁摇摇头,沉默地走着。
“阿袁,想知道爹为什么不让你们在一起吗?”
钱袁猛然看向他。
静穆的气氛,让人呼吸骤停。
钱员外看向远方:“你可知,安安是何人?”
她不知道。
钱袁摇头。
她对他,一直一概不知,他也从未与她讲过。
“还记得我曾说过皇帝登基后就将太/子/党的人杀得片甲不留吗?”
“记得。”
“安安的父亲,就是太/子/党之一。”
如果说之前钱袁之前感受到的是悲痛,那么这一次的悲痛就是“悲痛欲绝”了。
她终于真正意义上感觉到,她与安安之间的屏障……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可是有一道厚屏障把他们隔离。
谁也不敢迈出第一步。
于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钱袁没有再说话,她听着父亲讲完。
当年安大人知道自己必然躲不了这灭门之灾,于是拜托钱员外将自己的儿子交给他,为保他一命。
钱员外答应了,也准备尽心尽力抚养。
本来安高卧低调地在这生活,就什么事都没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女儿竟将放走了!连玄觅也不见踪影。
他那时派人去追,追赶几天几夜也未追着。
无奈,他只好返回,放弃寻找。
这么多年不知行踪,但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
背着罪孽回来了。
安高卧走的那几年,韬光养晦,四处寻人培养心腹……
只为,杀那狗皇帝!
谁也想不到,仅仅十几年,人畜无害的男孩成长竟会如此惊人,真的,威胁到那位,金贵的天子。
“当初皇帝也放了他啊,谁知道他竟又回来了,真不知他回来作甚啊……”皇帝这次前来,恐怕就是来找他的……
原来,是这样吗?
所以,才不告诉她?
听完这些话的钱袁心疼,她的安安,必然受了很多苦啊。
钱员外看着自家女儿垂头的模样,似有无数悲哀。
这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败啊。
“爹爹,对不起,给您添太多麻烦了。”钱袁抬头,眼眸昏暗。
再心疼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