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宿州城——是个好地方。”
章栖宁看着下边的热闹景致,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展隋玉按兵不动,等待着她的下文。
“知道我是谁了吧?”章栖宁问。她说话的声音渐渐淹没在街市的热闹里,“咻”地一声,一朵烟花炸开在天上,彻底吃掉她最后一个音。指尖在坛口轻摩着,晕乎乎的头脑又好像格外清醒。
“离家出走被家里找到,会很难办。”
展隋玉从她手里拿过酒坛,轻轻一拽没拽动。皱眉道:“说不喝。舍不得了?”
舍不得,说的又是哪个舍不得?
章栖宁招了招手,等他靠过来后拉过他的手,左右开弓,跟看面相的术士似的。抓住酒坛的那只手意外的好看,修长有力,没什么伤痕。不像常年使刀弄剑,却也比拿笔杆的坚毅有力。
生命线挺长,一看准能活到磨死人的年纪。趁着酒意,她戳着展隋玉的手心,道:“你说我要是藏在宿州城,藏不藏得住?”
像是在和手对话,最后一句却歪头盯着展隋玉看。见他没反应,她扫兴地松开手,托头对天上的烟花发呆。展隋玉叹了口气,“章栖宁,你多大了?”
章栖宁想了想,确认无疑后用手比划给他看。“十六!”
“不小了,该安定下来了。”
章栖宁笑出声,“别用老爹一样的口气说话好不好,有损你风流倜傥的形象。”
展隋玉:“......”
“为什么离家出走?”
章栖宁沉默了下,没等展隋玉反应过来,笑道:“三五天一小跑,四五月一大跑。就像纨绔子弟爱吃喝嫖赌一样,离家出走这样通向花花世界,充满诱惑力的兴趣,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三五天,四五月?看来离家出走对她而言根本是家常便饭。
“章栖宁,你少给我嘴贫。”展隋玉:“说得这么轻松,那你怂什么?离家出走,回去顶多跪一晚上祠堂。不对,像你这种惯犯,应该是不论男女先来一顿家法伺候,外加不许吃晚饭,再狠狠关几天。看你下回长不长记性!”
说完他举起酒坛。跪祠堂?家法?禁食?关几天?章栖宁冷笑了两声,那他怕是要失望了。她听见动静往下面瞥了一眼,“衙门今天也有活动?”
“没啊,怎么了?”
章栖宁:“那下面的人神色匆匆,是出事了?”
展隋玉看过去,果然如她所说。瞅着一个脸熟的喊住了问话,“陈林,一个个的上哪去?”
陈林抬头看见房顶上的展隋玉和章栖宁,没来得及多想他们俩怎么在那,提声冲展隋玉道:“公子,有人报案。城南臧家——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