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早就分家,自立门户去了。”
王氏朝李氏看过去,吓得对方立马低头缩了回去像个衣着高贵的鹌鹑一样,应和地点了点头。臧秉华从鼻里不屑地嗤了声,转过脸也不去看他母亲。
“成吉成亲后便搬了出去,这两年不常走动。怎么,今日之事与他有关?”家主臧锦添开口,语气平淡但积威多年,寥寥几句中听出对方语气里轻微的不耐烦。对他而言死的不过是一个家仆,无足轻重,坐在这里着实浪费时间。现在这么配合,完全是出于教养。
“臧老爷别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展公子,我知道你是府尹的表弟。但今晚事发前后,家里人都在正厅用膳,没有人离开。老夫还有生意,没那多时间,查案我可以让府中的人配合。”
“明白了。那就请臧老爷将臧成吉也请来臧府吧。”
“那个贱种——不行!他早就滚出臧家了!”臧王氏拍桌道。
在场的人看向她,臧锦添反应没她那么大,神色如常地看向展隋玉,道:“不是说与他无关,这又是为何?”
展隋玉道:“因为在下要查的不仅是今晚的案子,而是臧府从多年起便疑似与今晚作案手法一致的连环杀人案。”
话音一落,除了展隋玉本人,其他人都惊讶地望向他。臧锦添眼中也划过一丝意外,皱了皱眉。“多起命案?展公子,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章栖宁没看光听也知道,这家人的关系非常微妙。大体上是婆婆独大,制衡着媳妇和孙儿,包括另立门户的庶子一家,而且她应当十分讨厌这个庶子。至于当家臧锦添...他似乎对内部兄弟、婆媳、子女关系并不感兴趣。
臧锦添唇角带笑,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他在生意场上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展隋玉来前便有耳闻。
“展某平时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不瞒诸位,今晚接到报案前不久,衙门曾收到过一封匿名信,信中提及的内容也查明属实。而追溯到信中最初的案子,您的弟弟也还没离开臧府。”
没有实质证据,仅凭信中的内容不足以将矛头指向臧家。本来他还没找到由头来查这件案子,今晚倒是巧得很。
臧锦添:“匿名信?”
展隋玉补充道:“是,寄信人虽然不明,但既然信中内容属实,官府就不得不管。还请臧老爷理解,这几日若没有什么要紧事,尽量不要乱走,以免节外生枝。”
“展公子,族内的生意就罢了,族外的生意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吶。与通来钱庄的生意更是一早便说好的,做生意做能言而无信呢?”
通来钱庄?章栖宁愣了下,她记得那好像是章家名下的钱庄。等等,展隋玉留下她,该不会打的是这个主意吧!她回头看过去,见那厮正一脸“有劳了”的表情看着她。
“在下明白,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但刚好我这有个能打通关系的人,有事可以约人来臧家谈嘛。章三小姐,此番还需麻烦你了。”
不会强人所难?他看着她把这话再说一遍!
“章三小姐?这位姑娘姓章,立早章?难道是...”臧锦添顺着目光看向章栖宁。
展隋玉,你大爷的!直接把她给卖了,没听见今晚她说她准备离开了吗!
徐浩此刻也想起来了,通来钱庄是宿州府内最大的私人钱庄,也的确是那个章家名下的财产。没想到章姑娘竟是那个章家的人,这真是意料之外的发展。难怪公子今晚把人留下,原来是有用。
“展隋玉,你这是什么意思?”章栖宁朝他冷笑了两声,嘴边勾着一缕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帮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展隋玉走近了俯身在她耳边道:“别生气,我能让你做亏本买卖?听说令兄除了经商外还是个武痴,很是敬仰在下的父亲。章大小姐如今是章家当家,自不会亲自来寻人,那最有可能来的就是章二公子。”
章栖宁愣了下。
“你连你亲爹都不放过,展隋玉你可真是——不要脸。”章栖宁逐字逐句,确保展隋玉每个字都能听清楚。“不如再加一条,若是有人来带我回去,你帮我拦人啊?”
展隋玉笑:“这有何妨,本公子应了便是。”
“你可想清楚了。”章栖宁看着他,“做不到,我可要另外再收利息。”
展隋玉:“若是做不到,我便再答应你一件事。”
“武林盟主家公子的一诺,这价值可不低。好,这单生意本小姐接下了。”
章栖宁无视掉臧家其余几人的目光,看向臧锦添。“明日我会同通来钱庄负责此事的人交代,有什么事尽管在臧府详谈,臧老爷不必有所顾虑。”
展隋玉:“这下,臧老爷还有什么问题吗?”
章家的三小姐,有意思。臧秉华看着章栖宁,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章栖宁抬眸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臧秉华散去眼中的算计,露出一丝友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