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没有找到三皇子的下落,只见他是往安侯府去了,可没有堵到人。
“因为是安侯府,属下也未敢轻举妄动。”铁骑将军说完一直低着头,没敢去看大皇子的脸色,只安静地候在一边。
四皇子萧楚泠抬眸朝上看去,只见由玉珠串成的珠帘背后,大皇子萧楚河金甲在身,一手扶头悠哉地坐在王座上,一手将早已拟好的遗旨转着把玩。
“呵。”他冷笑了声,“平宁郡主插手进这件事?老四,你怎么看?”
四皇子毕恭毕敬道:“安侯在世前始终效忠皇室,老三会去侯府求援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众所周知侯府的兵力都调去了战场,他未必能称心如意。”
萧楚河眼神玩味地看着手上的遗旨,勾了勾唇。“你的意思是平宁郡主未必接受了老三?”
“臣弟不知,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了。”
萧楚河沉思了会儿,轻轻嗯了一声,道:“你说的也并无道理,平宁那丫头是个聪明人,帮老三对她有什么好处?”
“皇兄说的是。”萧楚泠恭维道。
随之萧楚河目光下移,眯眼落在他身上,嘴角上扬道:“我记得你好像对那丫头有点意思?”
四皇子愣了下,不由抱拳握紧,嗓子有些发干。“臣弟”
“喜欢就说嘛,那丫头长得确实漂亮。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没娶正妃吧?喜欢,朕把她赐给你便是!”
还未登基便已自称为朕了,看来这萧楚河是断定没有后顾之忧了。
萧楚泠眸子暗了暗,一瞬间又和寻常无异,只在身前抱拳单膝朝上座跪下去,“多谢皇兄。”
萧楚河见他这副做派好像更加笃定了什么。用一个女人就能满足的皇子,他何乐而不为?日后他对郡主一心一意也好,喜新厌旧也罢,对他来说都是好事。“你倒是痴心。老七和其他人那怎么样了?”
从小他和老三、老七便争个不停,这几年的局面闹得更是越发不可收拾。若不是收到情报说父王已立下遗诏,让老三继承皇位,并宣辅政大臣进宫,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逼宫。说到底,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老三逃了,老七要说一点动静没有他可不信。
“回陛下,七皇子及八皇子分开幽禁在宫中,有专人看守。二皇子受了伤,和九皇子一起在碧熹宫中,并无异样。”
萧楚河点点头,“平时倒没看出来,老二竟然会给萧楚澜挡剑,莫不是欺负出感情来了?那小九同平宁郡主的感情似乎不错,郡主还在宫里时便和他走得近老四,你要注意啊。”
萧楚泠:“臣弟明白,定会把人看好。皇兄放心。”
“嗯。”
萧楚河展开遗诏,看到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由三皇子继承大统,不由嗤笑了声。萧楚湛那小子除了会笼络人心外还会什么?由他继承大统?呵。好,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挥手一把将先皇遗诏扔到座下,他沉着眸眼里闪过一道暗光。“追捕萧楚湛,发现后杀无赦。”
“末将领命。”
皇宫,七皇子处。
窗外月明星稀,偌大的宫殿中就连端茶递水的太监侍女都没有。但萧楚涣知道,他那个在父皇刚薨逝便急不可待逼宫、吃相难看的大哥肯定派人将殿外围得如铁桶一般,生怕他做些什么。
他笑了声,狭长如狐狸一般的精明眼眸中划过一丝笑意,拿起架子上还算趁手的瓷器,两手掂了掂。目光移向重兵把守的殿门,“嘿咻”把东西摔碎在门上。
闻声而来的都是萧楚河的私兵,对他自然没有好脸色。“做什么?”
“啧,萧楚河养的狗跟他真是一个样。”萧楚涣两手负在身后,慢悠悠转身晃到榻前坐下,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轻浮的笑。一手支头,翘起二郎腿懒散道:“大皇兄是想我死,想把我千刀万剐,想让我死的很难看。可活活把我饿死、渴死,说出去也未免太寒酸了些吧?拿点吃的喝的来。”
守卫一脸“你不知死活”的表情冲上来,似乎要给他一点教训。“你还想要吃喝?你以为你”
“哎。”另一个守卫连忙跟上去拦住他,谨慎地扫了萧楚涣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道:“他要吃让人送来就是了,别跟他废话。”
出去后,被拦下的守卫不悦道:“你拦我做什么?他还以为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七皇子呢?”
“少说两句吧。七皇子要是真的不用当心,大皇子还会派咱们这么多人,来重兵看守?”他摇摇头,“你和我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少跟他交流为妙。”
那守卫想想也是。
殿内,萧楚涣坐正了身子,心道:“谨慎是好事,可若是看错了对象就可惜了呢。”他露出掩于袖下的手,两指间夹着一粒封蜡小丸,正是刚刚那个粗鲁莽撞的守卫朝他传递过来的。
揉碎外面的蜂蜡,展开细长的纸条,他快速扫过去。
纸条上写着:三皇子,在逃中。
“真是可惜”
将纸条靠近烛火烧了个干净,空中升起一丝黑烟。眼看着火苗要烧上他的手,萧楚涣突然松开,轻笑了声。
“大皇兄竟然还没把三哥解决掉,那本殿就来帮他一把好了。”说完,他眼中划过妖异的暗芒,仿佛一条在暗中窥伺的花纹毒舌渐渐主动显露出身形,要对猎物下手了。
夜色中高大的骏马一路狂奔,在空荡寂静的大街上格外显眼,一群人马在前面跑,另一批人马在后面追,两队人马一直追到城外。眼见逃跑不成,萧楚湛拔剑勒马扭头。
“殿下!”
“大皇兄对我这么不死不休,真当我怕他不成。杀!”
他是父皇钦定的皇位继承人,萧楚河逼宫篡位,安侯府闭门不见,穷途末路?不,他不信自己还杀不出一条生路来!
两队人马在城外旷野交起手来,一时刀光剑影,兵刃相接。大皇子手下的骑兵没有想到,三皇子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手下的人竟和受过训练的他们实力不相上下。一时间,两方伤亡相当,难以立刻擒住萧楚湛。
这时候,从王城方向又过来一队人马,穿的竟是萧楚河手下的骑兵装束。萧楚湛看到眼中一刺,下令撤离。与他交手的骑兵听到身后由远及近传来马蹄声不禁回头望过去,发现对方的装束以及马匹都是大皇子麾下时才放下心。
“撤。”萧楚湛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仍看得清局势,现在不逞强的时候。
后来的那队人马见萧楚湛要走忽然提速,领头的人策马靠近从马上一腾而起,手上一根游丝细线,跃到萧楚湛马上抛出后套上他的脖子再勒紧,翻身用力,眨眼间萧楚湛的人头便如切豆腐一般滚落到地上。
“殿下!”随行的人还在与那群人纠缠,眼看着萧楚湛人头落地。
取了三皇子性命的人走去拎起他的人头,冲他带来的人马简洁明了道:“陛下有令,一个不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