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隋玉出去时龙辛泽已经走了,还关好了门。他从柜子里拿好衣服,递到章栖宁手里。
“自己行吗?要不我”
章栖宁抱着衣服推他出去,展隋玉笑了笑。
章栖宁看他出去了,数了数手上的衣裳。层层叠叠这么多件,他倒是拿齐了。一个男的翻女孩儿家的衣柜也不羞。她翻着翻着翻出她的肚兜来,手上一僵。
“他还真是一件不少。”这么冷静给她拿肚兜,身为女人她是不是该感到羞耻?她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好羞耻的,这说明展顾问很正直,目不斜视!相公就要这样的才靠谱!
她接着看下一件,结果嘴角勾起一抹笑,脸埋进衣服里。原因无他,就是她发现手上这件肚兜后面还多勾着一件肚兜。噗看来也不是那么淡定。她都可以想象到展隋玉拿衣服时候红着耳朵、烧着脸,不好意思看的样子了。
看他刚那一副面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她还以为展公子还会骗人,嗯,真可爱!
等章栖宁洗完出来,她直勾勾笑着盯着展隋玉看,看的人拿手直捂脸。
“咳。”展隋玉理了理领口,笑着把人拉到床边盖上被子,外带拍了拍哄了一会,就差没差一段摇篮曲了。
“休息,我,我不打扰你啊。乖。”
直到展隋玉出去带上门,她才捂着被子闷闷笑出声。展隋玉出门靠在门上,抬手捂脸。
没事,等以后成亲了,衣服多拿几次就习惯了。
降了降火气,展隋玉负手走出院子,寻了路找章廷玉去了。那赵芊芊口口声声说栖宁弑父,他当然是不信的,可半途插进来个安远溪。听章世华话里的意思,当年似乎还掺着些别的事,当然这肯定与栖宁脱不了关系。
只能去找章廷玉问个清楚了。他与章世华同岁,当年的事章世华知道的,他应该都知道。
“少爷,三姑额,展公子来找您。”
章廷玉从账本中抬头,“他?他来找我作甚?滚滚滚,让他赶紧滚。”
一想到女使在忙活给栖宁准备生辰八字,合婚贴他看了就心烦。展隋玉这混蛋还敢上门来碍他的眼。
“舅兄,我在外面听的可清楚得很,你想赶我走倒也压低声音编个理由啊。”展隋玉不请自来靠在门上,章廷玉当即放下账本朝他过来。
“展隋玉,把那俩字给我咽回去。喊谁舅兄呢?”
把他的话品细,这醋劲儿可大了。展隋玉挥挥手让丫鬟退下。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再说了,我都传书给我爹娘了,如今这亲事算定下了。称呼不称呼,也不差那几日。”
章廷玉侧过身去,“你多喊一声,我就要多听一声。本少爷不乐意。”
展隋玉笑了笑,上前两步勾上他的肩。“哎呀,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你看我爹以后就是栖宁的公爹,你要切磋什么的岂不是很方便?”
“你给我起开!”他是那种卖妹求荣的兄长吗?
和展凌风大侠是亲戚啊这么一想心里痛快多了。
“你来干嘛?”章廷玉拍开他的手。
展隋玉咳了声,缓了缓正过颜色道:“我想问我那去世的老丈人和安远溪的事。”
听见安远溪的名字,章廷玉眼色瞬间沉了下去,阴冷的能结出冰渣子来。
“你知道些什么?我警告你,不许在阿宁面前提这事。”
不光章世华,连章廷玉都这个表情,看来的确有问题。
“你家有个丫鬟叫赵芊芊,就上回在街上找事的那个。她刚刚给栖宁下毒,被你姐压了下去准备送官。她说起些陈年旧事,我来找你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章廷玉眉间一凛,“她在阿宁面前胡说八道什么了?你信了?展隋玉,你小子别犯浑,阿宁她”
“栖宁什么人我当然清楚。所以来问你,没问她,她惯会给自己身上泼脏水逗我玩儿。”
“还算你明白。”章廷玉看他略顺眼了些。
“行了,舅”
“嗯?”章廷玉横了他一眼。
“额,章少。”展隋玉不逗他了。“说说吧,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你先说你抱着什么心思打听这事?”
展隋玉动了动,道:“那当然是护着我媳妇儿你妹妹。”以前栖宁不爱搭理计较这些,明里暗里白让人给糟践了,这才硬生生地给憋成现在这股可怜见的样,疼也吭声,最近倒是会撒娇了。
“笑笑笑,笑什么笑?”章廷玉看他笑的怪瘆人的。
“你想听,行。”章廷玉走过去坐下,想起多年前的旧事,道:“第一,阿宁没有弑父,因为家母去世我爹郁郁多年了,最后的确是受不了才随她去的。”
展隋玉皱眉,“那怎么被传成那样?”
想起这事,章廷玉也叹了口气,想起他爹撑着一口气抓着他不放的神情。
“坏就坏在,平时不跟爹亲近的阿宁那天不知怎么就上爹那去了,还被人看到她被安远溪那畜还被安远溪给从房里抱出去的。七岁的娃娃杀人,亏他们想得出来!”
章廷玉刚刚是想骂安远溪畜生?展隋玉嗅到一丝不对劲。
“我爹当年用长剑抹了脖子,恰好被阿宁看见。当时安远溪抱她走的时候我不在场,我到时我爹撑着一口气拉着我说不关栖宁的事,另外一件要紧地就是千万、千万,把安远溪撵走!”
老爷子平常不闻不问,死前忽然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
展隋玉:“你爹看到什么了?”
章廷玉握紧手,这么多年过去提起来他仍是耿耿于怀,眼里先是腾起一股杀意,再然后才是怒意。
“看到什么?看到那畜生对阿宁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