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能不能先等等,我不着急走,再聊会儿,”我说:“我有事问你。”我看小女孩起身忙嚷着说。
“你是不知死活呢,”小女孩笑着说:“还是真的不怕死?”
“你们神仙打架,关我鸟事,”我说:“我看出来了,你们这里有事,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的大事,里外里透着诡异,你们玩够了倒霉的就是我。”
“有什么事?”小女孩紧张地看着我。
“知道我还跟你废什么话?”我嘟囔着:“放心,你们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只求你们别搭上我——我就不明白了,我又不是唐僧肉,你们都贼上我干嘛?”
“这得问你啊!”小女孩说:“自己干过什么心里没点数吗?你现在还真是块唐僧肉——唐僧身上的肉,谁都揪着不放。”
“我真幸福。”我干笑着说:“老想着自己不是凡人,会成为万众之中核心的重要人物,总会受到追捧和敬仰,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受重视的感觉不错吧。”小女孩略带讥讽地笑:“比自己给自己烧纸还过瘾,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你现在绝对有资格说自己羡慕平凡人的生活。”
“你呢——”我说:“也是为了吃唐僧肉才缠上我?二两够了,想吃您说话。”
“留着你那二两吧,”小女孩很不屑:“真切下来也没人要你的,全须全尾的多长两天不好吗,就算留着是个祸害可自己的肉谁都爱惜。”
“不是都惦记我这块肉呢吗,怎么又不要了?”我有些失落:“要是送都没人要,我就只好强买强卖了。”
“你这块肉连着唐僧,不是唐僧肉,”小女孩笑了:“就像猪八戒,皮糙肉硬煮不烂可回回第一个落妖怪锅里的就是他,谁让他是唐僧的心头肉呢,奸懒馋滑坏还多嘴就招人疼。”
“谁是唐僧?”我急切地说:“你就明说,我把他五花大绑收拾的爪干毛净给你送来,怎么吃你随便我不馋。”
“男人真没好东西。”小女孩骂我:“用之如锱铢,弃之如敝履,没想到你也是这类东西,我真是看错你了。”
“欸!你怎么骂人?”这句话我没说。我看着小女孩微微笑:“还不是让你们挤兑的胡说八道,病急了就乱吃药,告诉我是谁我也死的瞑目,明白是谁把我害了。”
“别胡思乱想了,快走吧,再聊我就改主意把你留下也没准,”小女孩说:“把你口条割下来腌了下酒——《西游记》里常听人这么说。不过你放心,我还是帮你的,奸懒馋滑坏还多嘴的人招人疼,别人可没我这么多愁善感,所以你还是快走吧。”
“记住我说的话,回去把衣服脱下来烧了光身子回家,还有……”小女孩警告我:“别当着那个狐狸精的面脱,小心我把你阉了。”
我憋屈的像只鸵鸟,看着小女孩咂着口水色眯眯盯着我赶忙起来扑落衣服上尘土,知道这是人家的地盘我绝对拿她没办法,看我起身小女孩再次警告:“不想死就按我的话做。”然后她就去扶起倒下的书架靠墙立稳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拾起来把灰抖落干净摆上去,整理得认真仔细,看得出她对这些书有很深的感情。
“这些书是你的?”我问。
“我父亲的。”小女孩捧着书端详好久:“这是他的书房,这里的东西都是他最喜欢的,就连最后上吊都是死在这里。”她抬眼望着空空的房梁说,说得我脖颈阵阵发紧很难受。
“这儿是哪?我怎么回去?”
我觉得这就像一部老旧的色彩暗淡的外国悬疑片,底片被放过无数次画面上不停出现各种明灭的白点和划痕,各种无厘头的东西用一种奇怪的逻辑联系在一起——片子看得断断续续,而且莫名其妙,电影结束了,影院穹顶的无数只灯同时射下橙色的光芒,我坐在原处上听着毫无意义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