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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正低头琢磨着什么,闻言一脸复杂地望向永渊:“主子,你别说你不知道容城,你要是不知道……”

他盯着永渊的眼睛许久,退后半步,很识趣地改了口:“你要是不知道,我就跟你讲讲…”

永渊端起杯子,长睫垂落:“不必了。”

“……”朔方仰头看着房梁,拖着声音道:“容城再往西行是苍水,后来苍水被恒帝灭了国,很多人都逃到了容城,苍水两绝巫与蛊,所以说你不是还破了那个——那个谁给几十个男人种情蛊的案子嘛!”

永渊想起什么不太愉快的往事,眉宇间折痕渐深。

“我的意思是,那是从容城弄来的。现在的容城,养蛊习气蔚然成风。至于危险嘛,本来是不危险的,直到两年前容城一个专门养蛊的人称他制出了长生蛊。”

“长生蛊。”永渊摩挲着杯子:“可信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朔方挠了挠头:“这玩意儿挺玄乎的,据说养起来也很复杂,两年只卖一只,所以好多人挤破了头想抢蛊。算算时间,第二只蛊也要开始卖了。”

“嗯。”永渊放下酒杯,“我知道了。”

通常他说这样的话,就是表示他不想再听了,朔方看他仍然是一脸的风平浪静,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就不好奇第一只蛊谁买了吗?”

“不好奇。”

“……”

有这么个万事不入眼的主子,他真是快急死了。

小二端了几盘色香味俱佳的菜上桌,当是时,不远处传来了气急败坏的骂声,混着马蹄哒哒的声音。

他夹了一筷子土豆,还没送入嘴中,朔方就在耳边叫开了:“主子!你看那谁!那谁来了!”

棠满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小二的时候忍不住又笑了。墨雨瞪她一眼,顶着额上的几个大包,面色阴沉地往客栈内走。

“喂喂喂!要愿赌服输啊!”棠满跟在他身后,跨过门槛的时候“哟”了一声:“这不是永渊哥哥嘛,墨雨过来!一起坐一起坐。”

“人家都不搭理你。”墨雨冷着脸走到柜前,“掌柜的,住店,两个人。”

“不搭理”人的永渊恍然未闻,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棠满靠在门上又笑了一会,直到墨雨坐到靠墙边的一个位置后才收住声,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说了些什么。

朔方见状惊讶地捂住嘴,压低了声音问道:“主子,墨雨不是棠司长的暗卫吗?”

永渊目光扫了眼墙边,夹菜的动作一缓:“我又没让你不坐。”

朔方:“……”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单纯地问了个问题。

“好香。”棠满吸了吸鼻子,一脸惊喜地指向了永渊桌上的酒坛:“哇!喝酒怎么可以一个人呢。”

“棠司长。”朔方见他走近,微微拱手行了个礼。

墨雨“呵”了一声,动作猛烈地站起来,走到了棠满的身后。

棠满抱着酒坛嗅了嗅:“这桃花酿真不错,掌柜的,给我来几坛。”

站在柜前拨算盘的掌柜高声道:“这是老娘送给他的,你要喝的话,我收你五十两银子一坛好了。”

棠满早已抱着酒坛毫不客气地倒了一杯,她一口饮尽,抹抹嘴道:“成啊,你这有多少我都要了。”

掌柜将账本扣在柜上,终于看了棠满一眼:“就三坛,多了没有。”

“行吧。”棠满嘶了一口气,面上有些遗憾:“掌柜的,荒郊野外的山匪横行,你这么漂亮不害怕吗?”

“哪来的山匪,怕是身后跟了些来路不明的人吧。”掌柜指上动作不停,将算珠拨地啪啪响:“桌椅损坏照价赔了便是,小店没什么客人,不影响。”

棠满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她又倒了一杯酒,不疾不徐地开口:“金铃让我跟你一起去容城,我出城的时候遇上点麻烦,来晚了。”

永渊“嗯”了一声。

“你知道?”棠满见他没什么反应,酒杯搁在了唇前,狐疑地审视着他。

“刚刚知道。”

“……行吧。”她冲永渊挑了挑下巴:“晚上应该还回来波人,要记得乖乖待在房里睡觉哦。永渊哥哥受伤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永渊搁了筷子,道:“掌柜的,我在那间房?”

掌柜笑嘻嘻地推开算盘,姿态优雅地拈起团扇:“公子随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