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漆是狼骑军的印记,应是牛家郎君借大娘子的手往军中递消息。”
听到卫老这么说,陶倚君也不再关注羊皮卷里面的内容,直接找了阿甲过来,让他快马加鞭的送去大营。
谁知阿甲才刚出去一刻钟,又跑了回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个穿着薄军袍的少年兵士。
“大娘子,陶百户受了重伤,军中郎中说无计可施,让小的来找大娘子求救。”
少年兵士一张脸都被风吹皲了,嘴唇也在流血。陶倚君让他喝了热水先留下来休息,自己则二话不说取了医药箱子上马就走。
跟着陶倚君一起骑马疾奔的是磐蛮和他妹子,公输韧被留下来准备药粉药材,等陶倚君的消息,让送的话,就必须第一时间送过去。
再是快马加鞭,也很跑了一会儿才看到大营的旗帜。还没等她勒马停下,就有认识她的兵士在疾呼,带着她一路狂奔去药帐。
药帐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十来个人。受伤稍微轻一点的在门口,两个小童给他们包扎伤口。再重一点的则由两位郎中亲自处理。而在药帐最内侧,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陶大郎。
“什么情况?”陶倚君顾不得男女有别,疾步垮了进去。
“陶百户背脊上被砍了一刀,皮翻肉裂,现下也不敢动他,不知道背脊是否有骨伤。还有个是他们带回来的蛮人,说是救了他们,受伤更重,肚子都漏了。”
年轻的郎中低声道,说及后面那人的时候,还摇了摇头,看样子是觉得那个蛮人死定了。
陶倚君站在旁边已经看到了大兄背上的伤,连骨头都隐约可见,人也痛得哪怕昏迷过去都还在抽搐。而他身边仰面躺着的人,腹间血糊糊的一团,都凝住了,而且看那胸口似乎都没有了起伏。
陶倚君吸了吸鼻子,强行忍住泪意。放下医药箱子,掏出事先就准备好的束腕跟包头的布巾,把自己的头发和衣袖牢牢固定住。
又用布条遮住口鼻,在脑后打个结。
“磐蛮,过来帮忙。阿妹去提热水过来帮忙清洗伤口。”
小姑娘嗯了一声,手抹了下眼睛,转身就往门口跑。她刚才跟着大娘子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就在药帐的右侧就有妇人在那里烧水。
磐蛮在前些日子被陶倚君强迫着学习了不少急救的方法,清洗伤口和处理缝合就是其中之一。
这缝合的线,是大娘子花了很多心思用亚麻丝加了药液浸泡后制成的,说是这样会减少出脓的危险。针也是用的最细的那种绣花针,同样用药液浸泡过。
磐蛮虽然在府里跟着学过,但是这会儿让他拿着针去戳大郎君的皮肉,他手都在抖。
陶倚君看得直皱眉。她不放心把这个蛮人的伤给磐蛮处理,内脏还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就是让脏腑复位,也不是完全没有医学知识的磐蛮能够处理的。
陶倚君并非医学生,她的医学知识纯属自学,内脏的位置也是知道个大概,但是比磐蛮肯定要强很多。